流利虫接着说道:“那王员外心里想到自己花了钱财,却坐在下首,自己这不靠谱的小舅子却搂着个肥腻大汉坐在上首,自己心中一阵烦闷。酒到半酣,便假借内急溜了出去。信步闲走,来到河畔水榭之上,虽至夤夜,河中仍有渔家唱晚,此时浓雾渐去,薄雾犹存,披在远处的水光山色上如同仙女出浴一般氤氲娇娆。王员外此时才心中稍快,见河中渔家撑了船,走下水榭,迎上渔家,诉求登船览景。几经交涉,王员外忍痛施了钱财,渔家喜得一缗文钱后,喜滋滋的将王员外迎上渔船。王员外询问渔家何以能在这皇家园林中渔猎,那渔家也不言语,将一张爬满褶子笑嘻嘻的老脸凑来,又在面前竖起了一根食指。王员外一脸愕然,渔家见状指了指王员外的钱袋,明示己意。王员外见了渔家举动,只觉一万句不重名的骂腔冲上脑壳,忍着好奇,情不愿心不甘的坐到了一旁,望着水流在薄雾中荡漾,又想询问这水流是不是苑外汴河支流,转脸看去见到渔家一脸无害的笑容,抿了抿嘴,又把头转了回来。酒意上涌,在殿阁坐着时或在水榭走动时还没觉得,在这渔船上夜风吹拂下,阵阵凉意袭上身来。王员外又自诧异何以冷夜中渔家还在乘船,却没歇息。默默转头看去,那渔家好似能洞察人心般,也把脑袋转向王员外,一张淳朴的笑脸仍然绽放着。王员外看着这张笑脸,心中烦恶,却又想问起这皮笑肉不笑的挂下脸上,如此持久难道不累么。渔家见王员外望着自己,久久没转过头去,一根食指轻轻在脸前竖了起来,示意若有疑问须付一缗文钱。王员外气的左右四顾,身子摇摆,骈指如戟,但口唇张合,看着渔家的食指再次竖起,骂人的言语在嘴唇边溜来溜去。”嘬叽鬼听到此处,捂着嘴,“嘻嘻嘻”的小声笑个不住,生怕笑声将龟孙儿吵醒,被一顿臭骂。轻声说道:“看来我这嘬叽鬼的名号应该让给这两位了。”嘬叽鬼说完,忽觉不对,拧了流利虫一把,骂道:“王八羔子,你是不是在挖苦我,用他们俩来嘲讽我!”
听到嘬叽鬼赞许,流利虫也嘻嘻笑了几声,接着说道:“王员外见众人中一个胖大男子满脸油光仍与内弟挨身挤在一起,东向而坐,两人呢喃私语嬉笑怒骂不知在嘀咕什么,见到此处王员外胃里仍是一阵翻滚;南向便是一柔弱男子侧身而坐,一缕卷发蜷缩在左额,一身胭脂气,矫揉做作不输怀里抱着的持酒娇娥,身后却站着一身高丈二的黑肤大汉,一身短打干练遒劲,看着眼前情景却是面无喜怒;北向而坐的则是一老一少父子两人,老的驼背弓腰一脸疲态,少的身材瘦小一脸坏笑,两人四双粗手对着怀里女人的肌肤上下翻飞,像是没见女人一般,王员外瞥眼一看就知这对父子为市井之徒突发奇财后,来到这官宦之地巴结求全。面对着这一桌子,腿上的女人虽是忸怩作态,王员外却像是柳下惠一般毫不动容,一脸呆像的左瞥右顾,心生厌恶。”“这小舅子都认识的些什么人啊?真是苦了这王员外了。”嘬叽鬼跟着说道。
被拧着,撒娇道:“啊~再讲会呗,反正明天没啥事儿,想怎么睡怎么睡。”看着嘬叽鬼一脸贱样,流利虫也被逗笑了,翻身从嘬叽鬼身下下来,躺在干草上,说道:“叫声哥,就给你讲。”嘬叽鬼见流利虫松口,贱兮兮的叫道:“哥哥,讲讲呗,嗯~讲讲呗。”
流利虫拿这浑小子没办法,自己这么一折腾,也没了睡意,便讲道:“那王员外在窗外大口呕吐,屋内众人也已听到声响,一个阴柔男子尖声责问,那小舅子闻声也起身来看,见窗外是自家姐夫,使丫鬟端了铜盆清水给王员外洗漱已毕,请了进来。王员外暗下催促内弟,谁知那老小子根本不加理会,气的王员外业火暗生,七窍生烟,但在众人酣畅之际却不好意思扫兴,只得虚与委蛇假意应付。心中却不住暗骂,自己花了大把钱财却没见着官家儿,却在这访花问柳,比起花街柳巷可是贵的多了,心中又是一阵绞痛。王员外心中大不自在,哪还有心思寻乐,况且在殿阁中精华外泄,在他这个年纪也只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此时正值衰败之际,只得脸挂笑意心中暗恨默默环伺众人丑态。”“啊哈,你这个‘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可是用的绝了,嘿嘿。”嘬叽鬼附和道。
嘬叽鬼为缓解尴尬,说道:“古时多以地名
流利虫赶忙把嘬叽鬼的手拨开,强作正经的说道:“哪有,这都是人家皮影老头讲的,你非要往你身上想。”话音刚落,忽的“噗呲”一声,捂嘴嘻嘻笑道:“不过想想跟你还真是半斤八两。”听到此言,嘬叽鬼又把手伸了过来,要拧流利虫的胳膊,流利虫嘻嘻笑着赶忙拨开。两人正自打闹之际,嘬叽鬼突然叹息道:“咱两空学了两载诗书,至今连个正经姓名都没有,却整天顶着个绰号招摇过市,太也寒酸了。”流利虫听到此言,心中有感,回道:“此言不差,但我俩连姓都没有怎么取名随姓?”嘬叽鬼嘻嘻笑道:“不如你随二叔的姓,跟着他姓孙把。”话音甫落,流利虫一把拧了过来,吓得嘬叽鬼“哦吼”一声怪叫。听到龟孙儿翻身磨牙声,嘬叽鬼赶紧噤声,嘘声对流利虫说道:“好了好了,别闹了,我错了,正经想个名姓。”流利虫又在嘬叽鬼脸上拧了两把,才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