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你远在国外,姜则成无法得知你的任何消息。因为他给你打的电话永远无人接听,他给你发的消息永远没有回应,就连一个句号都没有收到。他以为你起码会把他当哥哥,但你心狠得掐断有关他的所有联系。如果姜临之这次没有发讣告给你,你也不可能回国吧?答案是显然的。今天,姜则成被安排到机场接你,一时间不知该感慨nainai的葬礼办得及时还是该感谢你仍念着姜家的那一点恩情。机场内,身穿黑裙肩披黑发的女人站在出口通道处不失礼貌地打量着行人。姜则成一眼认出你,声音中难掩欣喜:“雪琳!”你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姜则成?姜临之怎么叫他来接你了?」姜则成大步走到你面前,竭力控制自己沸腾叫嚣的心脏才敢和你说一句“好久不见。”你没理会他的问候。要看更多好书请到:e tc o“走吧。”墨镜架在眼前挡住你眼眸的情绪,冷淡的话从红唇吐出。明眼人都知道你心情不是很好。姜则成的眸光因此黯淡一分。你行李并不多,只是一个小的行李箱,从登机到落地都由自己管着。眼下,行李箱被姜则成夺了过去帮忙拖着,殷切得像酒店接机的服务员。来到车前,他将行李交给司机,接着又靠着你的位子坐到后座。“听二叔说,江姨身体不太好,所以才没回来?”你面无表情地答道:“嗯。”“她是和一个德国人再婚了?”你隔着冷静的距离,轻声应他:“嗯。”姜则成又微启着唇,想要继续问你。“我很累。”你将此话一说,随即将头靠在车座上闭目养神起来,没管他失落与否。「你过得还好吗」这句话都未能从姜则成嘴里完整地说出。他悻悻地闭了嘴,只敢偶尔转头放肆地将视线停留在你脸上,甚至刻意将自己的呼吸都压低。黑色轿车开到曼岛酒店。姜则成开了门,帮你从后备箱里提出行李,似乎在抢司机师傅的工作。你到酒店前台登机信息,顺利拿到房门钥匙。回头见姜则成怔怔地望着你,你不禁皱眉。“好了,你回去吧。”你伸手要去拖自己的行李箱。他抓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没松,看向你的眼神收敛了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我送你上去。”你一口回绝道:“不用。”“还是那么讨厌我?”他问话的声音很轻,轻得卑微。你没答他的问题,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说:“你回去休息吧。”姜则成盯着你转身离去,那股淡如苦涩的滋味又在心头持久地翻涌。姜家nainai的葬礼来人不少,乌泱泱的一群吊唁者。大概是她养了两个出息的儿子。大儿子姜恺之,生前是林南市最大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股东;二儿子姜临之毕业于h大法学系,在林南市经营的律法事务所威名赫赫。因为这一点,外人都以为姜家的每一个人都有好福气。可惜,姜家的福气不属于你和江招娣。从姜家nainai故意隐瞒自家好大儿出轨事实、默许温禾和姜则成存在的那一刻起,你和江招娣就不再享有姜家的福气。等着众人离开,你站在姜家nainai的墓前久久地凝视着碑文,上面刻着的「福荫子孙」让你好笑。姜则成穿着一袭黑色西装,悄然站到你身后,出声提醒说:“天就要下雨了,走吧。”你闻言,抬头望了眼天色。果然,难看得像烧尽的黑色纸灰。「行吧,此地不宜久留。」你随即转身,不紧不慢地向墓园口走去,是闲庭信步般的慵懒步调。“德国的夏天也喜欢下雨,却没这里热。”你难得与他主动说了话。“你喜欢那边?”“是吧。”爱尔福特受气候影响不错,没什么太多的农作物,只是大片大片的麦田。等长得绿油油的时候,人看了能开心。况且,你也没什么烦恼和压力,每天都只是去小学给小孩上两节中文课,又能早早下班,和后爸他们一起吃饭、逛公园,生活确实是舒适又自在。姜则成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嫉妒,宛若毒蛇吐着的红艳信子,在耳边嘶嘶作响,低声诱引出一个疯狂念头——把你锁在身边就好了,你终会属于他。可林南市在你眼里本来就不算什么好地方。他要是把你强留的话,估计会让你更恨他吧。他想到这一点,又觉得挫败。墓园口处,你站定,看到温禾、姜临之和他老婆被人团团围住,大概在说什么让他们节哀之类的话吧。你转身看向姜则成,黑色西装衬得他俊脸更加冷白。他与你对视上,你没躲开。你极轻地叹了口气,故作老气地拍了拍他肩头,说:“节哀。”姜则成没说话,僵硬地点了点头。傍晚,你没去姜家吃丧饭,以身体不舒服的理由向姜临之解释后就一直在酒店里睡觉。你不是故意撒谎的。毕竟,你要去机场赶那一趟凌晨的国际航班。临近八点,窗外的雨还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忽然,房门被敲响。你以为是外卖送来了,随口喊道:“外卖放门口就好,谢谢。”“是我。”姜则成的声音传了进来。你皱着眉翻身起床,随手扯下手腕上的头绳扎了头发,脸色看起来有些烦燥。你打开门一看,姜则成浑身shi透,急促地喘息着。淋shi的白色衬衫黏着皮肤,暴露出姣好的身材。“你这是做什么?”进门后,他没急着说话,眼光越过你肩膀,停留在那个已经收拾好的行李箱上。你顺着他的目光瞥了眼自己的行李箱,为自己隐瞒归程而感到一些心虚。“你这次又要躲多久?”他忽然攥住你的手臂,皮肤发烫,像是要把你的血rou骨骼都温吞地烧灼掉。你本来就只是回国参加葬礼的。葬礼结束了,你就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