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肩上,低声说:“哥,我一直陪着你,好吗?”
“顾家来找我了,可是我不想走。”
他早就卑微如尘埃,可说出这样的话,仍是把自己的心往泥里碾过一般自虐:“五年也好,十年也好,我可以一直等,直到你愿意对我开口,好不好?”
所有不争气的眼泪在这一刻决堤。
他已经用尽了办法,可却发现他们只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怎么偏偏就是他哥呢。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喜欢上自己的哥哥啊。
秦烽陷入更深的沉默,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纵容是导火索。
父亲“六亲不认”四字在他脑中回旋,他想到母亲死前苍白枯瘦的脸,和她那双含着期盼的眼。
当时她已经神志不清了,只能每日盯着病房的门,等待着那个她日思夜想的身影。
可父亲没有来。
甚至连她的葬礼,她的丈夫也没有出席。
所有的回忆像是枯死的藤蔓,它们执意要把他拖入死寂的流沙。
秦烽觉得窒息,于是他本能地抓住了救命稻草。
齐子舒安静的眼泪是一条河流,湍急地经过秦烽内心的荒芜,而后不幸地冲垮名为理智的堤坝。
来做一个实验吧。
秦烽对自己说。
下一秒,齐子舒被极大的力度从兄长的怀里抽离,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嘴唇便被堵住。
不同于齐子舒含着爱意与试探的吻,秦烽的方式直接到近乎于粗暴。
因为急于确认实验结论,他没有耐心安抚明显收到惊吓的齐子舒,反而饶有兴致地品尝着这个带有眼泪咸度的吻,并不打算给予丝毫温柔。
两人交换着彼此的气息,齐子舒的眼蒙上一层迷离。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现在的状况,而后以手轻轻覆上秦烽的脖颈,把秦烽往自己的方向带,不动声色地加深了这个吻。
秦烽没有抗拒。
他一面沉迷其中,一面嘲弄地数着自己的心跳。
他的心跳快得惊人,看来实验的结论已经很明显了。
他的哥哥,心甘情愿地和他接吻。
齐子舒脑中只剩下这个念头。
这是他的兄长,他幻想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然而真的做起来,却没有想象中的窘迫。
他放任自己的身体陷在做工优良的沙发里,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亲密。
两人距离极近,身体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
带着雾气的双眼缓缓阖上,他甚至能在亲吻之余细细品味兄长的气息。
极淡的烟草味道萦绕在每一次呼吸之中,他下意识更深地拥抱住秦烽。
理智已经彻底失效,上位者选择纵容自己的沉沦。
道德的界限一旦跨过,就不可能再回到原点,他屈从于本能的欲望。
于是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放开齐子舒的手。
秦烽的力度实在太大,齐子舒的右手还因为失血而泛着白。
此刻的齐子舒早就止住了眼泪,他的眼中带着笑,而后一吻落在秦烽唇角。
微凉的指尖无师自通般轻轻勾起秦烽的下颌,以视线描摹眼前人的轮廓。
那双平日里看似冷漠的眼,现在也带着难以言喻的悸动。
齐子舒注视着默然不语的兄长,盖棺定论:“哥,你喜欢我。”
理智回笼,秦烽几乎是狼狈地避开他的视线,他眼神中透露着空洞,落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
今晚得偿所愿的少年并不在乎兄长此刻的沉默,他果断地以又一个吻表达自己的态度。
顺着兄长的视线,他看到了随晚风轻轻摆动的窗帘,于是索性走了过去。
窗明明一直开着,为什么还要拉上帘欲盖弥彰?
齐子舒倚靠在窗边,享受带着凉意的晚风。
他抬头看着晴朗的夜空,好像闪烁的星星们都在向他道喜。
身后传来微凉的叹息。
“子舒,以后你会怨恨我的。”秦烽侧过头去看他的背影,在齐子舒看不见的时候,他可以放任自己注视他。
“你现在心甘情愿,是因为你没有真正见识这个世界。”
齐子舒低头轻轻地笑,并没有回头。
今晚的月色实在很美。
除齐子舒外,秦烽从未对人如此推心置腹。他拆分自己的灵魂,而后把大人的世界一点点拆开揉碎,讲给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听。
“你和我在一起,是我从中获利。”他起身给自己沏一杯茶,两人刚好背对着背:“我这个年龄的人,只能享受你的朝气,你的仰慕,进而从你的身上汲取能量。”
上好的江南龙井缓缓飘散出白色雾气,秦烽耐心地等待齐子舒的回应。
他以为自己稳操胜券,转身的一瞬却见齐子舒低着头看不清神色,肩膀微微颤抖。
又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