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一曲已毕。
房间并不大，一张书桌和床就占据了屋内的大部分面积。
青年已经发现了自己弟弟瞬间紧张起来的神态，联想到刚才在琴房门口听到的内容，他已经猜到齐子舒在想什么。
“给我一点时间考虑。”
这十年来，那些敢对齐子舒说三道四的人早就被秦烽处理干净。
况且这也能为他日后的公众形象加分。
他应该都听见了，齐子舒却看不懂这个冷峻的男人此刻在想什么。
二人的视线对上，他神色淡漠：“你好，我是秦烽。”
思及此，他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之后调用烽火在传媒界的资源为齐子舒造势。
“林星河，我之前和我哥表白了。”少年抬起头看着琴房的吊灯，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寂寥。
他方才因为紧张，还弹错了几个音，但他哥是第一次听这首曲子，应该不会察觉到吧。
对方朝他谄媚地笑了笑，而后拿出钥匙，直接打开房门。
他假作不知，并在内心计划改天再和齐子舒谈谈演奏会的事。
不告诉哥哥吗？
秦烽无奈地对上那双忐忑的眼眸，他眼中的期待和希冀让他说不出拒绝。
“林星河，之前已经和你说过，我没有兴趣。”齐子舒的声音有些不耐烦：“我正在练琴，你能不能——”
十年前，他和齐家老爷子谈好了条件之后，便被佣人领到了齐子舒的房间门口。
“他答应了和我试试，但我很清楚，他只把我当做弟弟。”
正打算转身离开，手却被少年人有些慌张地牵住，对方小声唤他：“……哥。”
人就吃完了饭，收拾完碗筷后又一起看了会书，秦烽回房间继续处理公务，而齐子舒则打算去琴房练会琴。
于是悠扬的琴声响起。
他从未向他人谈起过这些曲子是为谁而作，但林星河猜到了。
齐子舒猛地站起来，哑黑色的琴凳和木质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噪音，秦烽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秦烽觉得这件事不无不可。
少年陷入沉默。
方才李老专门打电话给他，让他去劝说齐子舒接受开演奏会的提议。
正弹得投入，手机铃声却突兀地响起。
齐子舒像是怕他狠下心甩开自己的手一样，语气中仍带着羞赧和紧张：“哥，你想不想听我弹琴？”
“齐子舒，你难道不想让你哥听到你为他写的曲子吗？”
“哥——”
秦烽的手被对方牵住，对方很明显期待着他的回应。
他如往日一般带着冷漠而坚定的气场，只不过一身家居服为他平添了几分柔和。
齐子舒只需要按照他的规划，四平八稳地走下去就能达到
“明天你还有课，早点休息吧。”
不过已到而立之年的年长者显然没体会到他那微妙的小心思和暗含的期待，只缓缓道：“你是我的弟弟，怎么会这样想。”
齐子舒的脸有些红。
“子舒，你的确很有天赋。”他拍了拍齐子舒的肩，“你的老师希望我能劝你去开演奏会。”
他点了点头。
作为他悉心培养的弟弟，齐子舒以后必然要学会面对公众的关注，演奏会也不失为一次锻炼的机会。
十年前，少年看向他的眼里还带着恐惧和防备，而现在那双眼却亮得惊人。
“舒哥，演奏会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电话那边的男声轻佻，“老师是真的有心栽培你，你不如就领了这个情吧。”
他考虑了一会，还是没有作出决定。
林星河无奈：“你都表白了还矫情个什么，他答应和你试试你就上呗。”
似乎这样也不错，只要他能听到自己写的曲子就好。
看玩笑，就齐子舒看他哥那眼神，想让林星河猜不到都难。
齐子舒愣了愣。
“好。”
瘦小的孩子安静地坐在窗前，听到开门的声音猛地转过头，神色尽是怯懦。
……
于静谧的琴声之中，他想到了一些过往的片段。
“哥，你觉得怎么样？”
林星河跟变成恋爱脑的好友讲不清道理，只能劝他：“你就问他愿不愿意来听你的演奏会，不告诉他这些曲子是专门为他写的不就行了吗。”
秦烽那颗在名利场上厮杀已久的心，因为这样的旋律而有一刻停歇。
是很舒缓的节奏，很适合在夜晚听这样的曲子。
齐子舒放下手机，一转头就看见了站在透明琴房外的秦烽。
他低着头，小声说：“哥，我总觉得自己不够好。”
齐子舒摇摇头：“我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十多天没练琴，他觉得有一点生疏，不过很快他就找回了感觉。
男人站在琴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