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举起的手枪悬在半空,久久不能扣下扳机。
“长官,您没事吧?”尤里卡带人冲进房间里,看见乌列枪指窗外,连忙也举枪射击。
“不”乌列抬手按住副官的枪口,“放他们走。”
指挥官双手撑住窗台的碎玻璃,像察觉不到那些尖锐的碎片已经划破手掌。
“他身上有锚点,可以带我们找到所有叛徒,立刻联系帝都司令部元帅办公室。”
“是。”尤里卡插回手枪,并腿行礼,“另外——”
副官瞥了身后的下属们一眼,等士兵们都退出去了,才低声说:“少将,这次受到精神攻击的士兵很多,疏导之事帝都送来轮岗的向导还有三天才到,眼下我们的向导资源不够。”
乌列脸色有些发白,慢慢收回双手,转身走到床边似乎想坐下。但身子忽然一个趔趄,尤里卡眼疾手快扶住上司。
“少将,您受伤了吗?”尤里卡焦急道,“我让人去叫军医。”
乌列压抑着喘息,半晌才摇摇头:“不用。那个帝都来的淫棍呢?”
“他”尤里卡犹豫的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他指控我们绑架了他妹妹,拒绝协助这次行动,已经被我秘密关押起来了。”
“这三天,可能需要辛苦您亲自为他们疏导。”
乌列紧抿着发白的嘴唇,流血的掌心缓缓握紧。刚才在窗口时,他就已经用尽全力,却伸展不出哪怕一根最纤细的精神触手。
他那异于寻常哨兵的精神力,此刻完全感受不到了,仿佛被人完整的从身体里剥离了出去。
他的精神力天赋是玄云的基因给予的,而现在,又被玄云本人剥夺了回去。
就那么厌恶他吗?厌恶到连这点联系也要斩断。
乌列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却是天旋地转,一头栽倒下去。
“少将!”
尤里卡连忙扶起他,扯开风纪扣让呼吸畅通,指尖触到一片滚烫。属于哨兵的信息素即使被努力压制着,也丝丝缕缕泄露出来。
“呃”乌列睁开烧红的双眼,挣扎着从内袋里摸出几根icgh,“不要外传,就说我受了伤,需要休息三天。”
失去精神力之后,他迎来了他的首次结合热。
“再快点。”
玄云催促着开车的士兵,按在怀中少年腹部的手掌撤开,指尖摸索着伤口是否还在冒血。
“不要睡,睁开眼睛。”
他再次捂紧少年的伤口,搂住对方的手掌抬起一根手指,几根精神触丝升到少年鼻尖上方,拧成一股,像吹糖人似的慢慢涨成一个胖鼓鼓的半透明小鲸鱼。
少年挣扎着眼皮,努力展开眼睛,漆黑的眼珠被那抹淡淡微光映亮。他努力抬起一只手,想要触碰那抹光亮后的脸庞。
但玄云已经再次失明了,还没有完全恢复的精神力在刚才的逃亡中耗空了。年长的向导微微眯着眼,集中精力维持那个哄小孩子的迷你精神体。
少年发凉的指尖触摸到玄云的耳朵。
“请您放心,我会用尽全力活下去。”少年压抑着痛苦的喘息,一字一顿道:“我好不容易才与您重逢。”
玄云愣怔须臾,微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乌弥尔,你不恨我吗?”
乌弥尔艰难地摇了摇头:“我知道您离开我,是为了实现更伟大的愿景。我只是常常很想念您。”
玄云想说点什么,但就在这时,开车的士兵道:“抓紧他!”
话音未落,飞驰的行军车驶出悬崖,腾空的那一秒,所有人都抓紧了身边能抓住的一切,玄云抱紧怀中的乌弥尔,下一秒,汽车坠入一架升空的巨大运载机内。
剧烈的撞击震出了所有人的叫喊声,玄云感觉到手背喷溅上一股温暖,乌弥尔在他的怀中吐血。
“救救他!”玄云惊声大喊,他看不见,拼命拍打着身旁的车窗。很快车门从外面被拉开,车内的几人被拖出去,有人掰开他的双手,将乌弥尔从他怀中带走。
“不——不要——”
他乱抓的双手被一双温暖的宽厚手掌抓住,用力拽进怀里。
“医疗兵正在抢救他。”那人冰冷的作战服上挂着霜,在想贴的身体融化着,打湿了玄云单薄的衬衫。
“是我。”陌生又熟悉的低沉男声中夹杂着狂热。
玄云打了冷战,逐渐反应过来,挣扎着推开男人:“放开!”
“怎么?”男人满不在乎的笑一声,“亲兄弟相见,难道不应该拥抱一下?”
“玄卓。”玄云冷声呵斥道,“乌弥尔是我的侄子,你的儿子,你最好还是先带我去看看他的情况。”
“侄子,你说的对。”
玄卓抓起他的胳膊拖进一个舱室,他听见各种仪器的微响。
“他就在你面前,被你亲儿子捅得快死了,去告诉他吧,他只是你的侄子。”玄卓掐住他的后颈往前一搡。
“我只是——”玄云颤抖着嘴唇嗫嚅:“我只是不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