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阳并没有喝多少。因为体质原因,他的脸就是沾酒即红,看起来就像是喝醉了一般。龙葵并没有什么机会看见他饮酒,所以也不太知道他的这个毛病。用完晚膳,姜泰扶着他走回景阳殿。天色早就暗下来了,而宫中只在贵人们常走的主道上点了烛火。姜泰本想带着龙阳从有烛光的路回去景阳殿。岂料出了坤德殿,龙阳就推开了他,自己往前走,且还是专挑黑暗无光的小路去走。殿下这仪态不是和平时一样吗?难到殿下没有喝醉?那为什么刚才在殿内时殿下还要他搀扶着才能站起来?看他的样子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姜泰没有提出疑问,只是不近不远地跟在他身后。龙阳在殿内时心中有个念头倏地闪过,像是一道光,他还来不及抓住。出了殿外,他就下意识往黑暗的地方前行,好像越黑暗,他才越能看清那道光影。路过靠近宫道的一处废殿时,一行人忽然听到殿内传来一道甜腻的声音。“嗯~”姜泰立即脸色大变,慌忙冲后面的内侍摆手,低声咒骂道:“什么东西,还不快快清理掉。”内侍应命前去,却被龙阳抬手拦住。“小禄子,快一点!”那道甜腻的呻yin变成了少女的说话声:“舔那里!用力一点!”龙阳刚开始还很迷惑。本来皇家的孩子,尤其是龙阳这样的皇帝的孩子,都会在十五岁的时候由宫里安排教引宫女教他们识人事,通情欲。可是龙阳十五岁的时候正是姜国和安国打仗的时候,他当时正参与了姜国皇帝御驾亲征率领的对安战争。再加上姜国皇帝可以说是皇室家族中比较奇葩的一个人。他的后宫一生只有姜皇后一人。帝后琴瑟和鸣,再也容不下第三人。二人之间也只育有龙阳和龙葵这一子一女。姜国皇帝虽然也是在十五岁时就被教导人事的,可是他的后宫悬置,姜皇后也一直体弱,自然也没什么人想到龙阳的事。是以,龙阳直到继承姜国大业都不曾知晓男女之间的情事。他止住了姜泰遣人的动作,慢慢地靠近那个小殿的窗。他有一种奇怪而又强烈的预感,这扇门内就是他要抓住的那束光。只要抓住了它,那他这些日子以来的反常就都能够解释得通了。屋内只点了一盏烛火,幽微的光还来不及透出就消散了。离窗较远的小榻上躺着一个穿着宫女服饰的女人。蜡盏就放在她侧首的小几上,而她正两腿张开,一手按住那埋在她腿心的内监的头似痛苦似欢愉的呻yin着。眼前的一幕让龙阳如遭雷击,他万万没想到殿内竟然是这样的一幅情景,也万万没有想到原来这就是他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他下意识地退了两步。姜泰看见主子这幅情态,心中暗叫了一声遭:“来人,把这两个触犯宫规的宫人抓住,等候殿下发落!”他身后吓坏了的内监们这才齐齐动了起来,抓人的抓人,点灯的点灯。龙阳这会无心去管下人们的动作,他像是被什么塌天的事压垮了一般久久不语,只是静静的负手看着来时的方向。他周围的气息也变得Yin沉而冰冷。
不一会,内监们收拾妥帖了现场,又将殿内苟合的那个宫女和内监压住,姜泰这才恭恭敬敬地来请示龙阳应该怎么处理这两人。龙阳静静地站了一会,转身进入了小殿中:“你们可知宫里私相授受的内侍是要受到重罚的?”下首跪着的宫女这时突然膝行扑倒了龙阳脚边,不住地磕头:“太子殿下,殿下,是奴婢鬼迷了心窍,是奴婢勾引的小禄子,和他无关!请殿下放他一条生路,奴婢愿意承受一切刑罚。”这时那名内监也动了,他上前将那宫女护在身后:“太子殿下,灵芝是骗您的。是奴才引诱得她,也是奴才逼迫她在此行……苟且之事的!请殿下饶了灵芝,惩罚奴才!”他们争相往自己身上揽罪,龙阳被他们吵得头疼不已,一面是对宫里存在这种苟且而生怒,一面又是因为自己那见不得人的心思而烦躁恐惧。“都拖出去打死。”他狠狠掐了掐眉心,语气淡漠地吩咐姜泰。姜泰领命:“将这对破坏宫规的jian夫y妇拖出去打死。”小禄子跪直身子道:“奴才自幼进宫,因为体弱而备受欺凌。只有灵芝从一开始就照拂奴才。奴才和她是真心相爱的,不是什么jian夫y妇。奴才可以死,但求殿下饶了灵芝,奴才下辈子结草衔环也会报殿下大恩的!”说完又将头磕得砰砰作响。龙阳怒极反笑:“真心相爱?那有何用?宫规就是宫规!规矩就是一切!你一介内监又有什么能力来报孤大恩!你甚至连娶妻生子都不能!”换做平时,这样的小事龙阳根本不屑垂问。可是今晚他简直气疯了,巨大打击让他开始口不择言。“奴才无能,”小禄子鼓起勇气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一字一句地道:“奴才自知不能让灵芝成为一个母亲。可是除此之外,只要奴才有的,只要她要,哪怕是奴才的性命,奴才也能予了灵芝。”他说完看向还伏地哭泣的灵芝,牵着她的手将她扶起:“灵芝啊,看来今天咱们难逃死劫了。对不起,从初识我就一直在连累你,谢谢你一直和我相伴。深宫冷寂,还好有你,我才能有勇气一直走到现在。”“别这样说小禄子,我愿意和你一起死的。只盼同年同月同日死,下辈子再和你继续这段缘分。”她捂住小禄子的嘴,靠在他的肩头。姜泰虽然对他们的遭遇很能感同身受,毕竟深宫中的寂寞也只有他们能懂,可是他首先是大内的内监总管,是殿下的心腹,然后才是他自己。更何况,他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