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个不要命的狗东西踹我!我可是……可是最至尊无上的,你就不怕被剥皮挖rou诛九族吗?”李延瞻眼睛迷蒙,好半晌才从剧痛中缓过来,吐出一口血水,恶狠狠地威胁道。“剥皮挖rou?你倒是提醒了我,这真是个不错的主意。”一道冷沉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令他身体猛地一僵。“长宁侯司……司马厝!”李延瞻先是用像看阎王一样的眼神看着来人,随后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唞起来,不知是激动兴奋,还是因为别的。将臣的职责所在,便是拥护他这个君主不是吗?若得相助,那现下面临的一切难题都将迎刃而解……思想却骤然被打断。“陛下,真是好久不见。”司马厝沉着脸道,声音难辨喜怒。只是任谁看着他此刻那双深渊一般的眸子,都会不由自主地打冷颤。“你你你……你们认错了,我不是什么……我就是一个难民,对,我是一个难民!”李延瞻眼珠一转,立即意识到对方态度的不对劲,忙挣扎着将自己的脸在地上蹭出一大片灰,矢口否认自己的身份。虽然他仍是不明所以,可那股危险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几乎能化为实质性的杀气,正来源于对方身上随意间散发出来的。司马厝声音缓缓,微低身,唇角带着一抹残忍的戏谑:“你确定?”跟进来的贺凛面带嘲讽地看着地上的李延瞻,开口道:“何必妄自菲薄?若是连高高在上的元璟帝都成了难民,那么这普天之下,人人都是贱命!依我看,割下这所谓的高贵头颅祭奠无辜的亡魂倒是合适得很!”一字一句落在李延瞻耳中犹如晴天霹雳,他连连惊恐地摇头,一点点蹭着地面膝行,蹭到司马厝脚边不住地磕头,哆嗦着道:“不不……不是的,诸位大人有大量,犯不着同我一个小的计较,我碍不上事更不会添乱。甚至,还能给你们带来数不尽的好处,日后若有机会,荣华富贵定然少不了!”李延瞻下了狠劲,头顿时被磕破,血不断顺流在脸上,掩盖住那眼中一闪而过的怨毒之色。若是以往,他肯定嚣张地破口大骂了,那可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的事情,可是经过这些日子以来这么多的苦难。他身上的锐气早已经所剩无几,到了现下更是丝毫发作不得。贺凛转脸看向司马厝,只见他神色不变,显然未曾动摇。“再者,我还可以亲为侯爷加九锡,以赋予至高无上的地位以及权力……记得令尊曾最是忠君报国,声名赫赫,也定然会以此为荣!”李延瞻继续道,却不想顿时起了反作用。司马厝死死盯着他,良久才缓缓笑了。这位曾仅凭意念便能使生灵涂炭、视万民如蝼蚁的昏君,落到这个地步实属应当。过往今时的仇恨有多少件都与他脱不开关系,云卿安的家破族灭,司马潜的陷险……祸国殃民的东西罢了,何值效忠!李延瞻对上其目光,心下却是猛地一个咯噔,司马厝看他的眼神分明就是看着一个死人,他的身体顿时抖如筛糠。“敌国jian细混入,居心叵测。来人,就按他的心愿,剥皮挖rou,一寸都不要落下。”说完,司马厝便离,没心情再去听里头惨叫。作者有话要说:[1]自《菩萨蛮·枕前发尽千般愿》(本章完) 谁与归 自由的原风,残缺的绯“报——” 柯守业满是焦急地前来禀报道,“城中已有大批难民不顾阻拦冲出,目的为抢夺军营粮食!”司马厝闻言瞬间站了起来,肃声问道:“现下情况如何?”在旁端坐轮椅之上的云卿安微微抬眸,目带关切,稍加思索便可知其所以然。在城外都已经消耗了这么长的时日,城内里边也定是早已缺粮。尽管谁都想要躲起来过个安生日子,可是物资匮乏显然会给他们带来灭顶之灾。平民百姓此番的疯狂举动也实在是有着诸多不得已,在身心俱是极度难捱之下,便也就不管外面的打仗危险一股脑地冲出。柯守业皱眉道:“实在难控,被属下派出去的人已经接连抓了许多难民,可是来者源源不断,根本就望不到头!再这样下去,他们甚至会将兵后的退路都给堵死。”天灾人祸实非所愿,他们都对这些受着战苦的百姓不无同情,可是万万不能任由此事就这么发展下去。军粮本就紧缺,如今也所剩无多,若是没了,他们又依靠什么补充体力,如何顽战到底?沉思片刻,司马厝平静问道:“若是发粮给这些百姓,我们还能够支撑多久?”此话让柯守业猛地一僵,他心里生出一股犹为强烈的预感,忙答:“城内少说也有数十万的民众,这一旦分发下去,我军定然坚持不到十日。”司马厝回过脸,似从与云卿安的视线相对中得征询,随后才说:“饱饷以劳三军,所余皆散。”时泾想办法将轮椅弄上去的时候,连手心都冒起了冷汗。风险难测,这里保不准会有什么变故发生,还是在侯爷不知晓的情况下,一旦出事,他万死难辞其咎。贺凛没曾想到云卿安会跟过来,忙让士兵将他保护起来,威严地挡在前面。云卿安却谢绝了他的好意,缓缓转动轮椅行至最前。“你说的好听,真拿我们当亲人,那长宁侯怎么还让我们流离失所,食不果腹?”瘦削男子讥诮地冷哼道。他的身躯虽然柔弱,此时迸发出的气势却是丝毫不弱,一旦牵扯到司马厝,怎么都不可能做到听而不闻,视而不见。“战争分明就是长宁侯一直在挑起,他都打了这么久了,害我们也跟着受这么多的苦,现在装出这副大发慈悲的模样来又是为了什么,有能力施舍就很了不起对吗?”时泾脚步一顿,犹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