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是生物与身俱来的本能。它能够保护生物免受危险的侵害,但并不是所有的恐惧都对生物体本身有益,太过的恐惧有时候反而会成为自身的绊脚石。
范宁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红木挂钟,此时分钟已经走到了三的位置,距离到达帝国不到三个小时。
如果他的猜想没错,而他就这么傻愣愣地回去的话,等待自己的估计就是永远的囚禁与强制沦落为帝国繁衍的工具了。
他的自由,梦想就什么都不剩了...
要屈服吗?
要屈服于这种恐惧吗?
犹豫和拖延不断滋养着它,使得它开始变得庞大。
他强迫自己冷静,强迫上下打颤的牙齿停止颤抖,强迫自己在心里对它说不!
不过是又一次面临这种危机而已,没什么的,你可以的。
他永远不会是盲目等待天降甘霖的植物,没有人能够救自己,除了他自己。
脑海中一个计划慢慢成型...
范宁贴着墙壁站起来,直到双腿不再颤抖了才走向衣柜。
连房门都打不开的话,估计他在这个战舰上的所有权限都失效了。无法自救意味着他需要一个帮手,一个‘自愿’帮他逃离的人。
他很快就确定了这个人选,没什么比背叛更恶劣的罪行了不是吗?
既然胆敢背叛他...那就做好了以死谢罪的觉悟了吧?
他可爱的小副官——道格啊。
范宁轻笑。
从见到道格的第一面起,他就知道这家伙十分的崇拜着自己。那种孺慕而崇拜的眼神,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虫。他愿意为自己奉献一切——甚至超越了他的生父。
所以范宁才提拔他的,拥有这种感情的家伙对他来说最好控制了,不是吗?
这也是那时他给自己留下的后手,即使被帝国发现了,他也能稍加利用对方从而达到逃脱的目的。
只不是没想到帝国却直接找上了他的副手...
国家与敬仰哪个更重要呢?只不过前者长久以来的洗脑领先了而已,只要自己加强对方对自己的歉疚,对自己背叛,让他受到内心的谴责,那么对方就又会回到他的身边了呢。
当然,制造条件也很重要。
诱惑的衣服...诱惑的衣服...
他扫了一眼衣柜,发现里面全都是军装,各种各样的军装。
好像自己为了怕被帝国发现,无论在哪里都不会留下自己私人的喜好,不会留下自己的把柄,禁欲的像是为军队奉献一身的伟大军人榜样。所以连衣柜里都不会有他自己的衣服,甚至在帝国的住所里也没有丝毫带有感情色彩的私人物品。
心里自嘲的一笑。
呵。
不过到头来怎么样呢?即使再多的辉煌也会因为一个错误而全都被堙灭。
多疑的自己估计是从一开始就准备了所有逃跑的退路了呢,不给自己留一点点念想什么的...
他望向衣柜里的全身镜,镜子里反射出一个清冷绝lun的美丽少年。和一般雌性的粗壮不同,镜子里的少年相当纤细。但与树枝的那样纤细不同,白皙的皮rou宛若经过了重复锻造再锻造、完全剔除了无用之处后,形成的多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的纤细。
这具身体有诱惑力吗?
明明是同性的身体不是吗?
美丽的少年忧郁的和镜中的自己对视,那带有故事的眼睛让人不自觉地想要陷入其中。然后,他又把浴袍的腰带弄松了些,露出小半白皙的胸膛。接着揉了揉头发,制造凌乱感。
这样...就可以了吧?
他对着镜子摆了几个表情,然后合上衣柜,坐回床上。
他用带着些许愤怒的语气朝着门外喊道:“我给你们一分钟的时间!如果再打不开!通通给我吃军法去!”
“你们这群蠢货!”
?
门外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范宁盯着红木挂钟一边接着道:“道格!我限你半分钟内给我滚进来!”
“啊、好、好的!”道格从小到大什么都不怕,反而参军后有了害怕的东西,那就是自己的长官。
特别是他生气的时候,他感觉全世界都要塌下来了。除了努力完成他的指令外,他的脑中不做他想。
“好了!真是一群笨蛋!现在给我滚回去!”他把几个机械维修师赶走,然后理了理衣着,确定没有失礼的地方才开门走了进去。
在军队中的范宁,是一个从外到内都很严肃的虫,甚至这份严肃都提现在他从来都不穿不是军装的衣服,从来都不会衣冠不整的出现在外虫面前。而此时的长官却是以一副刚洗完澡披着浴袍的模样接见他,道格把一进门就黏在对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的视线强制移开,两颊微红的把注意力对准范宁头顶上方,不敢有丝毫逾越。
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的长官可不是雌性...这样无礼的盯视对方的裸露处是一件十分失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