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正之位,也不知临帝是有意还是无意,专挑这些跟他说。
从他得到君闲回京的消息后,就已经明了他跟太子的关系,很快就想到年初那件事与太子脱不了关系。但是临帝这样一提再提,未免太刻意了。
临帝望着自己的幼子微微笑,“从前弹劾你们的人就多,不过君闲这小子总是跟在关于你的奏疏里的,景桓,你从前总是处处掩饰自己,现在连这小子都出头了,你还要躲在自己的天地里吗?”
听出临帝的言外之意,景王霍然抬头,却见临帝的目光温厚仁慈,不像要责怪自己的样子。都说帝王之家无父子,父王、梁王叔却都是真心实意地向着自己的,单凭这点,他已经比肩挑重担的皇兄好运多了。
临帝见景王眸光微动,及时添了把火:“你真的想跟梁王叔一样,做一辈子的宗正吗?”
景王愕然,抬头对上自己父王的目光。
不待他反应过来,临帝的话已经轰然在耳:“幼军是很重要的一块,但是你皇兄胆怯,几乎把它废了。高公公,你现在就拟旨,即日命景王为幼军督军,重整军威!”
景王监军!
这消息一出,朝野皆惊。临帝宠景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是这么荒唐还是第一次。幼军从属于太子,这是历朝的惯例,如今命景王督军,隐隐暗示着什么。朱景瑞稳坐太子之位这么多年,谁曾想到会有人动摇他的地位,临帝这样一来,等于将景王推上了台面。
不过吵得厉害的都是底下那些低阶官员,三公里的言老丞相、大司马徐东华依旧冷眼旁观,蔡老御史仍像以往那样直言上书。临帝坐在泰和殿里望着眼前的奏疏叹息,这十几年来,朝廷里只余喏喏应和的声音,若不是蔡老还撑着,想必已经死灰一片。
像太子这样的个性,若一路平顺下去,临朝也差不多走到尽头了。
为此,即使再宠爱景桓,他也不得不将他推出去。想到此处,临帝不由苦笑起来,想必历朝没有哪个皇帝会忧心儿子们斗不起来的。临帝只有三子,太子早立,海王终生只能坐在轮椅上,早早就放弃了在朝廷里立足,赶赴封地做个“闲”王了。
景王明明备受宠爱,却从小懂得收敛锋芒。明面上虽然欺男霸女招摇过市,实质是让所有人都看到他荒唐的一面,自然而然地忽略了他的威胁。
这点那个下手狠绝的武侯世子倒是很相像,只是景桓是被逼的,不知武侯世子为何忽然甘愿站到风口浪尖?
临帝这边独自沉yin,东宫跟帝京内外却比泰和殿热闹多了。
先是东宫。朱景瑞的几个谋士都面带忧色,他们这些人其实是太子心腹,将来太子登基少不了他们的风光。现在景王凭空冒了出来,叫他们如何不担心。
朱景瑞面沉如水,他明白景桓上位应该是临帝对自己警告,却不知哪一步惹得临帝不满,他正是他召集手下谋士来商讨此事的原因。
一个看起来老成稳重的文士开口道:“殿下,我看是景王仗着君恩要来这位置,您任命武,前武侯世子为幼军督军本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帝京里谁不知他是景王的人,就算景王再无争,也会发怒的。”
他旁边一个不怎么正经的家伙则嗤笑道:“冲冠一怒为红颜么?”
朱景瑞显然十分器重这人,听他语带嘲讽,不由问道:“子任,你对此事有何见解?”
那吊儿郎当的太子家令一笑,“我若说得好了,殿下日后是不是赏我个丞相做做?”
向来看不惯他这荒唐行径的同僚怒叱:“大胆!林虑!你为太子做事,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哪有——”
“我说笑的,”林虑摇摇头,心里感叹这堆同僚的迂腐程度直追朝中那群老头,实在无趣,口里还是认命地分析:“太子任用张俊出于什么考虑?陛下的心意!陛下命太子做什么?监国!那么陛下真正地心意到底是什么?殿下处处揣测陛下同意与否,这些年来做好了什么事?臣斗胆说一句,陛下此举虽然仅是警告殿下,但殿下若再无作为,说不定太子之位真的会换个人坐坐!”
话刚收尾,已有人怒斥:“大胆!”
林虑冷笑:“你们就会说这句,换点儿新鲜的吧。”
朱景瑞被他劈头盖脸地说下来,怔愣片刻,便想通了其中关节。想起日前许昌带来父王的那句话,要他做得更像个太子,起初还以为是寻常的口谕,现在想来,那时临帝就已经给他警告了。
他见众心腹又跟林虑吵了起来,不由头疼地挥挥手,“你们下去吧,让孤先静一静。”
不仅东宫是如此光景,不出三天,景王成为幼军督军的事就闹得满城风雨。
消息一传开,最兴奋的就属景王府上的卫队。王府卫队是从禁军挑出来的一百五十三名Jing锐,年初因为失职而被降罪的几个侍卫更是从听到景王监军的消息后就开始期待起来,因为害他们获罪的罪魁祸首正在幼军里坐着呢。
而且他们本来就是幼军里出来的,这些年听说幼军越来越败落,心里也有些怅然。这回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