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叔实在可爱,便拉着他起身道,打趣道:“你现在带着我上车,用布蒙起我的眼,在帝京兜个十圈八圈,我被你绕晕了,也就忘了这地儿。”
梁王叔拍案而起,“好法子!”当下也不耽搁,付了钱,改换他拖着景王走出巷口,连推带挤将他扔上车。
不过梁王叔倒是没蒙眼,反而定定地坐在景王对面,景王凝着车后目瞪口呆的摊主,问道:“皇太叔有话要跟景桓说?”
梁王叔的眸光变得复杂,最后却都化作淡淡的笑,“景桓,你刚刚看到了一个秘密,你看,他娶妻了,儿子也长大了。其实他一直不曾碰他那妻子,后来过了许久,他妻子也心灰跟他和离了。那儿子,并不是他亲生的,我知道他气我,气我软弱,气我什么都不敢做,气我一旦喜欢上了反而会放手,现在,他就要死了,我想陪陪他。”
景王怔愣片刻,便所有事情一点点串联起来。梁王叔平日里个性乐天,万万想不到看起来那么洒脱一个人,心居然埋得那样深。
梁王叔吸了口气,“我已经决定辞去宗正之位了。在你们三兄弟里,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景海虽然腿疾未愈,但是在封地安安分分,也不须我们担心。倒是你年少气盛,做事凭着一股子冲动,你想做的,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都没有去做。古来但凡身居高位的人,谁没点冤屈的,百年之后,功过都不是由朝廷决定的,你翻案与否,都于事无补。这点,那个武侯世子倒是看得比你清楚。”
景王嗯地应了一声,脸上却没有其他表情。
梁王叔苦笑,仿佛又见到小时候那个执拗的三皇子,只能低声叹息,“也罢,即使你想得开,也不会原谅那武侯世子。皇太叔是想问你,你可愿接任宗正之职?将以前的胡闹收敛起来,做个安安分分的王爷?”
景桓的唇抿成一条线,不甘明白地写在眸里,而后慢慢地呼出一口气,“景桓,从来没有不安分的意思。”
梁王叔笑了两声,拍拍他的头:“你父王偏袒你,你现在怎么做都不会责难,你皇兄也是重情的人,比起我们那一辈,已经是幸运许多了。以后就不要任性了,皇室宗亲任你宰割,也是件很愉快的事情!”
见景桓终于有些开言,梁王叔也有了兴致,掀起车帘往车外望了两眼,拉过景桓道:“来来来,皇太叔给你看个人……”
梁王叔所指的地方是个兴旺的酒楼,一个少年背对大门跟掌柜询问着什么,想来是少爷之类的。在景桓找到他的身影时,他忽然转过身来,唇红齿白,好一个漂亮少年。
梁王叔悠闲地靠在椅上,“景桓你从小就有好记性,初看时不记得,再看几眼,便想起了他像谁是不是?”
景桓点点头,“大司马徐东华之子。”
梁王叔循循善诱:“你可知道位高权重位列三公的徐大人为何能历经三朝?我那疑心病重的皇兄没有除掉他,全因传言他有断袖之癖,不可能有子嗣。他跟我不一样,不是真的喜好南风,传言一起,他喜欢的人就另嫁。现在他手中的权渐渐放开了,娶妻生子便没有人在意了。”
景桓犹有些不解,“皇太叔的意思是……”
梁王叔弯起眼笑道:“日后若有人与你纠缠,你便利用他挡一挡好了,等你皇兄确定你全无威胁后,你喜欢谁都随意!”
第14章 幼军(上)
“公子,我们挑哪里建新府邸好?”
大清晨地,元宝便钻进君闲帐里,他们现在在幼军中,虽然有独立的营帐,但比起侯府毕竟寒酸多了。
元宝一心向着君闲,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这个。君闲正仔细看着赵砺那威逼利诱拿来的幼军情报,赵砺毕竟是九卿之一的卫尉,这点东西还是能弄来的。
见元宝一脸兴奋,君闲不好扫他兴,吩咐道:“前幼军统领因病请辞,日前已经离京,我们搬到他府上便是,你先去看看吧。”
虽然不是新府邸,也够元宝高兴的了。他跟银两一直跟在君闲身边,对侯府的感情并不深,因此即使年关已近,他也没想过要回武侯府看一看,只是不知偏院的小云今年又买了什么钗花,从前她都是第一个给他看的。今年夫人给的赏银,怕是拿不到了……
元宝正想得出神,银两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进来,一拍他的脑袋,“你在大人这里发什么呆?炉火都灭了,你不晓得添点炭吗?”
君闲含笑放下手中的文书,“你就别责怪他了,他还要去做,这些小事随意叫两个人来做就好,外边那群人不是不服么,那就让他们更委屈些吧。”黑眸炙亮,带着几分恶劣至极的笑意。
对于他这个从天而降的统领,幼军中不服的人自然不在少数。据说许昌的儿子听到这消息时,只差没当场脱掉盔甲掉头离开。他们在帝京里针锋相对那么多年,刚想着要改邪归正,对头就变成了对头,叫许家小子怎么能接受。
银两听出了君闲的言外之意,立刻赶元宝快去做事。元宝虽然心思单纯,但是做事一心一意,府邸的布置交给他绝对能做到滴水不漏,做好后又是大功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