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砺的巡防营全力协助,也不一定能从景王府中将人抢出来。而后还亲自“送”韩渊回丰州,短短几个月里丰州形势大变。
朱景瑞凝着案上的一叠文书,他身为太子之尊,不能体察民情,本就是一大硬伤。近日父王病体沉疴,渐渐放了些权到他手中,太子监国之日已不远,君闲为他搜集来各州县的实况,于他来说无疑是大大进益。
每每想起君闲背信弃义,朱景瑞心里便止不住地厌恶,因此君闲再如何示好,他也没有回应半分。
如今手中的权越来越大,即使拉拢了这几年来朝中新秀,他做起事来也越来越吃力,这前任武侯世子的确是能做事的人,只是景桓……只能是对不住景桓了。
朱景瑞敛下眼中的不甘,沉声道:“何进,你进来一下。”
一个年纪大约三十岁的太监快步走了进来,声音虽不算尖细,却还是有种违和感:“何进在,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何进掌管东宫内务,在宦官中算得上是他的亲信,不过他也没有明说,随口吩咐:“白霖楼璇玑姑娘献上的琴谱甚好,只不过孤有些不明,你传孤的口谕过去,明日若得空,孤将亲往白霖楼请教。”
何进当然不会多问,应承后马上退下,匆匆赶去内务府取出宫的令牌。太子身份尊贵,他当然得先去打点一番,要知道太子出了事,陛下第一个问责的就是他。
天色渐暗,东宫灯火幽明不定,此时的朱景瑞在灯前静坐至夜深,却也想不到他这一决定将会带来什么。
白霖楼在帝京西,跟皇城遥遥隔江。其实百多年前城西并不存在,后来辽国兴起,国都比临朝大一倍有余,朝廷便召集富商聚居城西,经过百年经营,帝京西越来越繁华。皇城周围则是达官贵人的居所,与城西集市分据一江左右,屋楼鳞次栉比,高下分明。
江上有长桥如虹,桥上不少商贩吆喝着兜卖小玩意。皇城这边的年轻贵人出来,脸上总是有些好奇,极好辨认。
相较之下,富商子弟则更放得开,街上行人比肩接踵,多的是打扮鲜亮的少年与少女。朱景瑞乘舆而过,瞥见他们脸上的笑颜,神色有些恍惚。
十数年转眼即逝,他已近三十,这个天下即将握在他手中。但是心里更多的是茫然,反倒不如少年时宁定。当初一转身即会见到的人,如今全都消失在世间。
心下烦躁,便在桌上描起山河地势,临朝二十六州,这些年来历历在心,一山一水虽然无缘游历,但是这山河的昌盛不衰,是临朝历代国君都小心尽力保全的。为此,他愿意起用张俊这种人,张俊所要的荣华富贵,平安无忧,给他又何妨?景桓虽然受伤,但生在皇家,也该学着忍耐这点委屈才是。
正想着,何进的声音已经在外边响起:“殿下,白霖楼到了。”
朱景瑞下了车,见白霖楼里静悄悄地,知道何进已经打点过,微笑朝何进点点头,便领着近卫走了进去。
即使悄静如此,淡淡的女儿脂粉香气还是隐隐能嗅见。白霖楼虽然只是琴馆,与一般寻欢场所不同,可惜还是难脱以貌侍人的命运。这也不难理解,毕竟找一个奇丑无比的人来跟你弹琴论歌,你也会不依的。
朱景瑞至孝,为皇后Jing学过音律,这点对于太子来说已经是难得了,毕竟每天他所要学的都是治国齐民之术,其余事情一旦过了头,言官的弹劾可不是说着玩的。今日虽然是借皇后的名义出来,说不定临帝案前又多了几封奏疏。
幸好朱景瑞是被弹劾着大的,想到这个心情反而有些愉悦。他深知若是哪天临朝的言官不敢说话了,那才是临朝的没落。
所有事都想通了,朱景瑞的脚步也变得从容起来,既然已经决定接受这武侯世子,厌恶自然不能再摆在脸上。
楼上雅间。君闲远远就见到了太子的舆驾,不过他没有急着迎接,他原本就是不拖到最后一刻就不愿动弹的懒人。倒是白霖楼的主人朝他挑挑眉,示意他再不动就会让他撵出去。
君闲黑眸炙亮,瞧着对方笑道:“璇玑怎么不去跟太子见上一面,说不定一见便成了太子妃。”
璇玑的琴艺跟才气,连皇后都大为赞赏。曾派人请她入宫做乐师,但她以不喜拘束为由拒绝了。幸好皇后是真的喜爱音律之人,才没有强求,若换个嚣张跋扈的主,她哪里还能安坐白霖楼。而素来博得满堂喝彩的璇玑,此时磨牙想赶人:“你知道我有喜欢的人。”
“哎哎,眼下的人越来越胆大了,女子尚如此,叫我这等保守内敛之人如何过活啊。”君闲以扇敲敲额头,仿佛万般苦恼。
“武侯世子痴恋景王,不过人尽皆知而已,何等地保守内敛。”璇玑毫不迟疑地反击。
君闲哀声叹息,连连退出雅间,“我去迎接世子太子殿下了。”有话柄落在旁人那里就是不痛快,害得他连反讥的乐子都没了。
而且他连否认的底气都没有,想到景桓的确是有些心痒难耐。自己离京大半年里,不知景桓的恨意是多了,还是少了……
正想的满心欢喜,转脚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