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确是有头,债确是有主,所以她下手留情了,没有直接便取了长乐侯夫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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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侯府正院内。
长乐侯满脸憔悴,因为一夜未眠,眼圈还带着几丝红。他深深地凝望着床上面无血色,仍旧昏迷不醒的妻子,心中一阵阵钝痛。
“王爷。”侍女轻声唤。
他缓缓起身,走出院门。
“可查清楚了?当真是意外?”他背着手站于凉亭处,哑声问。
“回侯爷,属下亲自带着人去查,确、确是没什么可疑之处。”护卫迟疑着回答。
长乐侯抿着唇一言不发,眼神望着远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早前端王出手教训长乐侯府,如今端王妃与妻子又同时出事。不,出事的是他的妻子。
此事着实太过于巧合了,可是,偏一切又是那样无懈可击。
还是说,这是上苍给他的报应,因为他当年将自己不喜欢的周氏推向了秦府,间接给秦府带去了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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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侯夫人受伤,陆修琰原以为长乐侯会推迟甚至反悔不再上折子请调西南邨,可是隔得数日,长乐侯竟在当初许诺的时间内上了请调的折子。
宣和帝自然高兴万分,不但有人肯主动为君分忧,且请旨的还是个身处高位的能臣。这一高兴,他自然又想到传闻中受了伤的长乐侯夫人,遂非常体贴地特许了长乐侯一个月假期,一来可以让他准备调职事宜,二来也能让他有时间陪伴受伤的夫人。
陆修琰沉默地立于一旁,目光落到殿中央正跪下谢恩的英伟男子身上,眼神不自禁地有几分复杂。
长乐侯,的确是个言而有信之人……
从正阳殿出来,背着手走出一段距离,突然见一名内侍急匆匆地行至陆宥诚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后,陆宥诚脸色一变,快步离开。
陆修琰微微皱了皱眉,这个二皇侄人前一向稳重得体,似这般火急火燎的着实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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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府内,曹氏沉着脸站于廊下,听着里头姚庶妃撕心裂肺的哭声。
“保不住了?”斜睨一眼从屋内走出的嬷嬷,她问道。
那嬷嬷摇了摇头,颇为惋惜地叹息道:“已经成形了的男胎,活生生被打下来了。”
“可通知殿下了?”
“已经吩咐人去通知了。”曹氏身边的侍女轻声道。
话音刚落,曹氏便见陆宥诚焦急的身影快步跨过了院门。
她定定神,深深地吸了口气,微微提着裙裾迎了上去。
“殿下。”
“怎样了?孩子可保住?”陆宥诚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急忙问道。
“……对不住,都是妾身之错,孩子、孩子没有保住。”曹氏红着眼圈,声音有些微低哑。
陆宥诚一愣,薄唇紧紧地抿成一道,片刻,又问:“是男还是女。”
“是个男孩子。”
陆宥诚脸上遗憾之色更浓了。
儿子啊,他本来又可以再多一个儿子的,可惜、可惜……
“我去瞧瞧蓉儿。”他按下满怀失望,正要迈进屋,却被曹氏眼明手快地抓住他的衣袖。
“殿下,里头血腥味重,不吉利。”
陆宥诚本是有些不耐烦的神色在听到她这话后一下子便敛了下去,脚步亦随之停了下来。他定定地站在原地,听着里头爱妾的哭声,良久,叹了口气道:“命人好生侍候着,目前还是好生调养身子要紧。”
“妾身明白,殿下放心。”曹氏温顺地应下。
陆宥诚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息,转身出了院门,很快便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曹氏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又看看乱作一团的屋内,许久,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
果然,在子嗣面前,什么宠爱都是假的。
她平复一下思绪,转身进了屋。
“妹妹还年轻,孩子总会再有的,当前最要紧的,还是好生调养身子。”她行至床边,自有醒目的侍女搬来绣教,她顺势坐了上去,拉着姚庶妃的手柔声安慰道。
“是她,肯定是她,肯定是李侧妃做的,是她,我要找殿下,请殿下为我作主……”姚庶妃猛地反握着她的手,神态有几分疯狂。
曹氏无比耐心地劝慰着她,可早已经被失子之痛迷了理智的姚庶妃哪还听进她的话,又哭又喊着,曹氏身边的侍女生怕她乱挥舞着的双手会伤到自家主子,连忙上前护着曹氏将她带离她的身边。
屋里乱糟糟的闹作一团。
闻言而来的钱侧妃与张庶妃见状彼此对望一眼,虽均不想沾染这些事,但也不便真的不闻不问,故而呼吸几下,亦相继走了进去。
这边乱成一团,同样有孕在身的李侧妃虽有些幸灾乐祸,但表面功夫仍是不得不去做,只是也生怕混乱当中会伤及自己的孩子,故而只由侍女扶着站在门口处,假惺惺地说几句不咸不淡的话语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