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仿佛渗着血的质问冲进蒋英驰的耳朵,把他撞得七荤八素。
是他错了吗?蒋英驰面如死灰,眼珠颤抖。
看着小师弟死寂又冰冷刺骨的眼神,他全身控制不住地发抖。如果这一切都与阿狝无关,那么他就是罪魁祸首!
“阿狝一直在帮我催熟这株天一草,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行踪不明是为了给我惊喜。师兄,看到了吗?若不是最后接收到天一果的水灵汽,我早就被天火烧成了灰。”李瑾捧着被禁制永远封存的天一草,声音里的郁愤变成深入骨髓的痛苦。
蒋英驰看着那株天一草,踉跄着后退好几步。他能感觉出来,那株天一草的确是阿狝耗费心血慢慢催熟的。
周围同门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里面有惊异,有愤怒,有不屑。阿狝和李瑾的感情全宗上下有目共睹,阿狝虽然爱捣蛋爱欺负人,但从来没有做过恶事,不知有多少弟子喜欢他。如今居然被冤屈致死,一对爱侣就这样生死永隔,实在让人唏嘘。
“我我”蒋英驰茫然四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不是罪魁祸首。”李瑾摇头,声音低下来,那眼神让人看一眼都觉得疼,他的语气不再激愤,而是充斥着浓得化不开的痛苦悔恨,“是我,是我没有站在阿狝身边,是我没有履行承诺是我让他伤心失望该死的是我”
他咬紧牙关,把将要冲口而出的呜咽咽下去。他凝视着后山的方向,那些伤害阿狝的,他要一个一个挖出来。
“可是,灵力波动一模一样”蒋英驰呆滞地道。
李瑾嘴唇扭曲了一下,身上瞬间出现灵力波动,居然跟阿狝一模一样。
“灵力波动,并不是完全不能模仿。师兄,真是谢谢你保护我的良苦用心。”李瑾慢吞吞地说,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恶意。
蒋英驰双腿一软,倒在地上,他捂着脸,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做人的准则被砸的粉碎。他刚愎自用,带着偏见一意孤行,硬生生毁了小师弟的幸福,甚至毁了小师弟。
蒋英驰看着宛如完全变了一个人的小师弟,心中愧悔至极:“小瑾,对不起”
“不要对我道歉”李瑾眼神仿佛带着冰碴子,“以后阿狝回来,你去跟他说。”
“师父,”李瑾转向一直沉着脸不出声的谢逢,“你当初为我推算命盘的时候,到底算出了什么?”
谢逢轻咳一声:“你现在正位福运真龙,不是都知道了吗?”
李瑾五官痛苦地扭曲:“你已经算出来,阿狝能够助我成龙,他却会因此殒命,对不对?”
谢逢皱眉:“我只算出有些劫难”
李瑾却接话道:“所以你才会接受他,帮他化形,不反对我们在一起还要我们在我化龙之后再结成道侣。”
谢逢淡声道:“是,在我眼中,我的弟子最重要。你们能够度过这个劫难,自然可以双宿双栖。不能的话,我只能以你为重。”
李瑾被双宿双栖四个字刺得心口剧痛,他闭了闭眼睛,随手挥出一道红光,笼罩住还在不住求饶的弟子身上,声音冰冷得没有一点温度:“若是你对阿黄没有邪念,也不会被人利用。”
那弟子立即发出恐怖的尖叫:“你们不要过来!不要!不要啊!啊啊啊——”
他滚倒在地上,仿佛遭受极大的痛苦。
“只要入梦,就会不断遭遇各种犬妖jianyIn。”李瑾语气没有一丝起伏,“希望你活的长久一些。”
同样一道红光罩住蒋英驰,蒋英驰本来就有些涣散的目光立即变得痛苦不堪:“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不我”
“梦境中对自己犯下的错,失去的亲人,留下的遗憾反复回味,一遍一遍感受尊严尽丧,万人唾骂的滋味师兄,我不杀你,你也必须活着,等着我带阿狝回来找你那一天。”
李瑾身上的温柔俊雅完全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团死寂,和凌冽如同冰霜的刺骨寒气。
吕昭梦和姚少春都已经听傻了。
吕昭梦轻声问:“阿狝还能回来?”
李瑾倏地转头,吕昭梦立刻闭上嘴。
“我的阿狝当然会回来。”李瑾低声道,“我去找他,找不到就绝不复还。”
谢逢忍不住叫道:“小瑾”
李瑾却没有任何迟疑,抱起天一草,转身便离开。他不能对着养他教他,为他殚Jing竭虑的师父动手,可是也绝对无法原谅师父对阿狝的冷漠无视。他回到青溟剑宗,一是为阿狝正名,二是收拾这些害了阿狝的人。他把阿狝所有的东西全都好好收藏进妖灵空间,直接下了青溟山。
这一去,便是几千年未归。
李瑾离开后,青溟剑宗的一处隐蔽房舍内,有两个人狂吐鲜血,却满脸劫后余生。
“师父,”年轻弟子气若游丝,声音充满惊惧,“这次我们用至宝掩盖天机,才没被那鲤鱼找到。以后”
“居然这样强”年长修士一边呕血,一边念叨,满眼恶毒,“可惜,居然让他逃过一劫,若我得了那十二颗龙珠你不必忧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