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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河默默地放弃了跟他讲道理的想法,延小鸯这个人,算了,讲不通道理。大概慕天言也没想到有一天他能这么听自己的话。
延小鸯看凌河不理他了,又在那自怨自艾,凌河只好安慰道:“他在气头上,你过两天跟他认个错,他对你狠不下心来的。”
“我好怕他不理我了。”延小鸯垂眸黯然道,“我从没体会过这样的惶惶不安,原来这样不好受。”
“你这才到哪呢,苦情的苦你才刚尝了一点呢。”凌河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想到了一个人。
延小鸯有些惶然地睁着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凌河这句话像是拉开了他磨难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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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天言感觉到莫霄云的不对劲,但也没多说,莫霄云一直都不爱多话,他这天也无心多聊,心里格外烦闷。
尤其是想起那双漾着水波的眸子,心里就越发不是滋味。
但想来想去都觉得他是活该,且不说他是不是嫉妒,就凭他和莫霄云的关系,他要杀人家,慕天言怎么可能会站在他这一边?
“忘情。”
下班回了家,莫霄云突然的开口才把慕天言从心不在焉中拉了回来,莫霄云轻描淡写道,“今天不练功了,早些休息吧。”
说罢回了房间,慕天言才站起来,就听到了一声锁死的声音。
“……”
慕天言七窍玲珑,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在纠结什么,但也是无能为力,只能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缓缓抬手按住额头。
“我也是情非得已……”
根本就不受控制。
莫霄云却没他想的那样黯然神伤,他只是默默地拿起剑擦了又擦,好像在回忆初习剑法的时候那种坚持。不知道擦了多久,才慢慢地归剑入鞘,下定了决心。
“星云剑不沾无辜人的血,我不能动手。”
莫霄云放下星云剑,眼睛又变回了明亮,如同一潭深水,任何地东西掉进去都无法激起涟漪。
和他一墙之隔的慕天言抬头看了看已经开始慢慢补完的月亮,早已不再如同弯钩,看起来却像是……延小鸯惯用的弯刀,又像是延小鸯笑起来的眼眉,如柳如刀,刻入骨髓。
慕天言摇了摇头,叹自己的不争气,只不到十天就满脑子都是他,险些没法坚持和莫霄云一年的感情。
最后只是默默地躺下闭上了眼睛,刀锋般的白月向西走去,移到了正中,打开着的窗户中翻入了一道轻巧翩然的身影,但是那一抹小巧又灵活的动作就能看出是延小鸯。
他一直都不高,又长得小巧,但就是他这么一个看起来妖肆魅惑的人,却能在整个江湖翻云覆雨,要人性命,让人闻风丧胆。
可如今,他只是站在心慕之人的床边看着不语,只是借着窗外路灯透过来的微弱光亮看着他想了很久的面容。
眼里的渴望和倾慕没有了掩饰,思念了整整一年,这种情感早已深入血骨,再没法怀疑和遮掩,不管是他还是周围的人都已经明白了他对他慕天言的感情,如果为了他扛起慕天堡,垂死无数次还是撑了下来,和枫龙门明里暗里,无数次谈判,四百个日日夜夜都不算是爱的话。
那他也没法证明了。
和白天的他不同,此时的延小鸯对着紧闭双目沉睡中的慕天言,也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目光接近疯狂,他弯弯腰俯下身来,凑近他微抿的嘴唇,似乎是想吻下去,就在靠近到已经能嗅到他气息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
延小鸯又抬起头来,借着暗光再次打量他的容貌,慕天言本来就长得秀气白净,过去对着他总是温文尔雅,极其宠溺。现在又是压迫到让人不敢质疑,原来他的温文只是表面,一旦触及了他的底线他就会随时拔出利刃来。
延小鸯向前走了一步,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又灼热又柔和,仿佛灼烧般。这一站就是一夜,都没勇气吻下去。
直到天边闪出一道亮光,他才发觉天亮,这才慌张地翻了出去。
他身影一消失,慕天言就睁开了眼睛,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却是苦笑,“下次还是让他走正门吧,大家都累。”
睁着眼等着天亮,这是一种怎样的经历?
说罢又翻身闭上了眼,这一觉醒来已经是大中午了。
开了房门,莫霄云早就走了,桌上摆着他买的面包,慕天言愕然地打开手机,果然看到了一条短信:“好好休息。”
“……”
不得不佩服莫霄云的洞察力,他的异样全被看在了眼里,人家是剑客,不屑于和他们这些人计较,可不代表他不知道。
慕天言莞尔一笑,自嘲道:“从一定意义上来说,我符合了一个渣男的全部特质。”
待他洗漱好了,已经到了中午的点,又做了饭给他带去,莫霄云见到他的眼神依旧是没有一丝波澜,仿佛一切都没当回事。
不管慕天言在他面前承诺什么,表现出什么,他一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如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