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鬼魂就像活生生的人一样开口说话了:“许久未见了,魔法师阁下。”
文森特的脸上少有地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你”
卡奈尔问:“这就是这个女人掩藏在井里的秘密?”
这个鬼魂忽然消失了。而倒在地上的萨拉却站了起来。不难想象发生了什么。文森特点亮了法杖,质问他:“你利用萨拉密谋了什么?”
“这可不是Yin谋。”“萨拉”微笑着说,“而是复仇与救赎。”
他对卡奈尔三人说:“善意的客人们,你们或许不知道,这里生活的人们是如何愚蠢而刻薄。我原本只是一个普通的旅人。半年前,因为听到这个村子里的圣泉可以治愈疾病、延长寿命的传闻,从遥远的故乡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只希望求得一口,用来缓解顽疾的苦痛。然而所有的人都视我为讨人厌的蝇虫——我才明白,他们觉得任何外来的人都会带来不洁的气息,而玷污他们的圣泉!当然,除了萨拉”
他用自己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就像真的在抚摸自己的恋人一样。这幅诡异的画面让卡奈尔有些不寒而栗。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这个看起来乖巧的村长的女儿,同样厌恶村民的无知,更厌恶由父亲为自己强行订下的婚约。”
文森特的神色并不好看,但并没有打断他的话。
“她一定会和我一样,成为黑暗忠诚的信徒。我们是如此的契合然而,就在那一晚,变故发生了。”
卡奈尔终于可以知道所有的答案——有了私情的两人在幽会之时被巡逻的守卫撞见——便是昨天“不幸”去世的小伙子。很快村长便知道了这件事。这位偏执的父亲因为愤怒失去了理智,竟瞒着文森特,谋划了一次疯狂的行动。
男人和萨拉准备在文森特外出购买魔法原料的数日中逃离这个村子。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前一晚,守卫们突然闯进了男人暂居的住所,敲晕了熟睡中被惊醒的男人,将他抛入了丰蒂湖。
发现男人失踪后的萨拉立刻向村长质问。村长告诉她,狡猾的男人发现得到圣泉的希望渺茫,已经偷偷离开了。无法相信的萨拉向摆渡的老妇人寻求答案,得到的却是相同的回答。
等到文森特回到村子时,萨拉已经“疯了”。她每日都在湖边游荡,说着一些人们无法理解的胡话,一会说村长与魔法师谋害了她事实上根本不存在的孩子,一会又说湖底住着可怕的怪物。
文森特知道村长的谎言充满了漏洞,却没有任何弥补的办法。他隐约猜测到那个男人可能遭遇了不测,但他无法猜测遗体被藏在何处。像是印证一般,恐惧和不祥的气氛开始不知不觉地笼罩这个村落。
“然而他们不会知道,虔诚的信徒受到了庇佑。我可以用这样超脱rou体的方式延续着我的生命。”
毫无疑问,这个男人的情况,与莱金是一样的。尽管卡奈尔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却并不是什么值得兴奋的事情。
“不知是谁啊或许就是那位神的来使,将我死去的身体打捞了上来。聪明的萨拉留下了我的手稿,依照上面所说的取出了我的心脏,将它投入了井中。汲取所有圣泉的力量,我的鬼魂终于可以苏醒了。对这个村子来说,还有比彻底断绝圣泉更痛快的打击吗?”
文森特握着法杖的手微微颤抖:“你太疯狂了。我不知道你信奉的是谁,就算是一个信徒也不应该失去他的理智。并不是每一个村民都怀揣着对你的恶意。”
听到这句话,卡奈尔忽然想到了萨曼塔曾经的邻居,名叫简的美丽少女。
“不,这对我来说远远不足以回报丰蒂村对我的盛情款待。一定需要一个足够隆重的仪式才行。”
依附在萨拉身上的男人大笑着张开双臂,地上骤然浮现出一个古怪的黑色法阵,那暴涌的熟悉的死亡气息让所有人想要作呕。男人的手上缠绕着由四面八方牵引而来的无数黑色的细线。
“看到了吗,每一条线都可以让我吸取一个人的生命。将他们的灵魂奉献给我的神,一定会是最好的救赎了。”
如此细致周密的谋划,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然而整个村子里却没有人察觉,着实令人胆寒。
“来吧,一起享受颠覆命运的盛会!”
卡奈尔忽然感到头一阵眩晕,身体一阵阵地发热——诅咒又发作了。这可真不是时候,他紧紧掐住手心,只希望自己的意志可以凌驾在欲望之上。或许不仅是诅咒,亡灵的气息同样令他感到焦躁。他感觉到身边诺亚的呼吸有些粗重,显然也受到了影响。拜尔德的琴声在这时候响了起来,悠扬的曲调略微舒缓了燥热。
好在恼人的对手终归能转移一些注意力。图腾在卡奈尔的胸口燃烧般发着热,黑色的雾气迅速像一柄利剑朝萨拉的身体飞了过去。紧接着诺亚也冲了过去——相比魔法,龙族的体术同样出色。只是男人早有防备,雾气像是撞到一扇无形的墙壁被弹开了,而诺亚的攻击像是陷入了一团棉花似的毫无作用。
文森特高举法杖,口中快速念着咒语,希望能破解阵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