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范lun汀,刚刚从床上醒来。约书亚还在身边熟睡,他怕吵醒孩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刚洗漱完,就撞见了等在起居室里的阿历克斯。
“早上好,范lun汀阁下。昨夜的睡眠如何?”
范lun汀被吓了一跳,裹紧晨衣:“萨菲尔伯爵,您为什么在这里?”
“叫我阿历克斯就好。”伯爵又强调了一遍,“今天我要带您去参观我们萨菲尔的,您忘记了吗?”
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记得。”
“请别见怪,您的衣服,我让下人扔掉了。”阿历克斯说,“这么丑陋的衣服不应该出现在您这样美丽的人身上,这实在是一种亵渎。”范lun汀穿的是救生飞船上自备的军队制服,虽说不太合身,倒也不至于丑陋。
范lun汀有点困惑地看着这位伯爵,总觉得对方有些说不出的怪异。要说献殷勤,他从前见得多了,这位伯爵身上却没有相应的企图心。
他用客气且谨慎的语调询问:“那您看我应该穿什么?”
伯爵微微一笑:“爱丽丝?”他身后的侍女捧着衣物走到范lun汀跟前。“我一向觉得纯洁的白色十分适合您。”
“您太客气了。”范lun汀从侍女的手里接过衣物,到衣帽间里去换衣服, 织物丝滑细腻的触感一下让他想起从前常穿的牌子。他将其中的衬衫抖开,果然在领口处看到了一个白色暗纹的花体字母B——的确是布列奥尼家的衣服。
这家在首都星的贵族间都算小众,却曾是范lun汀最喜欢的牌子。衬衫、马甲,西裤,紧身的长大衣,每一件都是刚刚好,宛如定制。
萨菲尔伯爵怎么会知道这点,又是怎么知道他的尺码?范lun汀心中的疑惑又扩大了一点。
当他走出衣帽间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惊叹的神情。
这套衣服与他富有攻击性的美貌相得益彰。贴身的黑色双排扣长大衣将红发美人劲瘦而颀长的腰身展现淋漓尽致,五年后的范lun汀,脸部轮廓更加深邃,少了些雌雄莫辨的意味,但美貌分毫没有削减,反而在时光的洗炼下更具成熟的风味。
“这套果然非常适合您。”萨菲尔伯爵金色双瞳里满是欣赏与喜悦。
“爹地?”约书亚也揉着眼睛走出了卧室。
范lun汀连忙转身在孩子面前蹲下:“你醒了宝宝?”
“嗯……”他揉着眼睛的手忽然停了下来,“爹地,你今天为什么特别好看?”
范lun汀眨了眨眼:“是吗?”
无论是在莱克星顿还是卡利斯托,大家的穿着都十分随便,不是便服就是军装,范lun汀已经很久都没有穿过这样Jing致的衣物了。
“嗯,就好像……”约书亚词穷了,他觉得把爹地比作仙女好像不太对。
“我给约书亚勋爵也准备了衣服。”阿历克斯话音刚落,侍女又捧着一套浅绿色的衣服上前。范lun汀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条小裙子,做工倒是一如既往的Jing致,缀满珍珠、蕾丝和刺绣。
萨菲尔伯爵这是什么趣味?喜欢看人换装秀吗?
“采购这衣物的仆人以为约书亚是女孩子…… 请您见谅,像小勋爵这样漂亮的孩子,发生这种误会是完全有可能的。”阿历克斯解释了一句,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反而满是期待。
“爹地,我不能穿裙子吗?”约书亚抬起头来问。
范lun汀看着手里的小裙子有点心动,谁还没有个女儿梦呢?于是三十分钟后,范lun汀抱着穿裙子的儿子下了楼——都怪穿裙子的约书亚太可爱了。
萨菲尔伯爵意图不明,但的确热情好客,称得上是一位好主人。他先是带着范lun汀参观了着名的郁金花田——这就是他们在飞船上看到的色块,又邀请范lun汀一起游湖。
蓝汪汪的天穹上,两颗红矮星的光芒温柔而慷慨地照耀着大地。范lun汀坐在船舷边,被带着野蔷薇、蓝风铃和公丁香味道的暖风熏得有些沉醉。
从小到大只在浴缸和泳池里扑腾过的约书亚更是十分兴奋,大半个身体都从船舷上探出去,看向远处不知名的白色水禽,要不是侍女紧张地抓住了他的下半身,一准就一头扎进了碧生生的湖水里。
“您说得没错,萨菲尔的风光的确是不容错过。”范lun汀对身边的阿历克斯说。
阿历克斯莞尔一笑:“让客人高兴,这是我的荣幸。”
“伯爵阁下,我能感觉得出来,您对我们没有恶意。”范lun汀说,“您很真诚,我也想坦诚地和您说说话,希望您不要觉得冒犯。”
萨菲尔伯爵微微侧过头表示聆听。
“把我留在这里毫无意义,只会徒增朱庇特对您和大公的猜疑。”范lun汀开门见山道。
阿历克斯微微一笑:“朱庇特对我们的猜疑还少吗?”他的视线从远处收回,直直地落在范lun汀的脸上,那一瞬间,萨菲尔伯爵收起了叫人如沐春风的笑容,金色的双瞳犹如爬行类一般冰冷。
范lun汀被噎了一下,他只是听到过一些流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