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二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毫无变化,又似乎有些不太一样了。
许瑭还是那般温柔细致的照顾着关心着容玥,似是将那些盛满爱意的情不自禁都掩藏了起来。
容玥也想回应,可是却不知如何作答,又无人可解心事,反倒久拖成了别扭。两个人之间的些微变化就连粗心大意的白瑶都感觉到了。
许瑭是弟弟,是师弟,是自己宠爱关心着的小孩子。
可是那方面的感情,容玥却从未想过。他对许瑭的感情,真的只是关心吗?这些时日的相处,和当初真的相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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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玥从未想过,时隔多年,再次听见师尊程无烟的消息,竟是在容展拦截的一封魔宗密信。
此密信原是由血魔宗内部发出的绝命信,原是寄给血魔宗二护法尤沧的,却Yin差阳错的在无音谷附近被拦截了下来。
原来此人如今正在离无音谷不远的溪宁庄里寻欢作乐。
密信里的内容却令人惊骇。原来隐世多年的程无烟如今竟落到了血魔宗手里,最让人吃惊的是,他竟是雪狐妖修,而如今正被囚于血魔宗的水牢之中。这封密信的主要意思,也是催促尤沧及早回教参与血魔宗的祭天大典。
原来这帮魔修竟是打算以程无烟的血rou祭祀,正有复仇之意。
“我们得去救师尊,他当日也是为了我才会与血魔宗结仇的。”容玥蹙眉,满心满眼的焦急之色。
容展的脸色也甚是严肃,“我已命人将此密信拓印一份秘密送往天心派,只待他们联合正道门派共商对策。”
许瑭却想到了另一件事,“可血魔宗易守难攻,若是贸然进攻怕是得不偿失。我觉得不如趁此机会,先将尤沧堵杀在溪宁庄。我曾是他最得力的大弟子,对于他的功法套路我都有所研究。”
容展也点头道:“不错,趁他病要他命。如今他正是放松之际,自然防备松散。我们商议好对策即刻出发。”
许瑭忽然望向容玥,温柔的神色带了些许隐忍:“我还有一个想法,若有人能够里应外合,对于我们一举攻上血魔宗更是百利而无一害。尤沧终日覆以面具不肯轻易见人,要模仿起来并不难。”
容玥终于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急道:“你莫不是又想去血魔宗卧底,还要扮做那尤沧的模样?”
“制作一张一模一样的人皮面具并非难事。”容展摸了摸下巴,越发觉得许瑭的提议可行,却没听出容玥语气里的担心。
许瑭安慰般的握了握容玥的手,轻声道:“不必担心。有谷主帮我,截杀尤沧并非难事。”
容玥只觉得掌心灼热,他微微低垂着眼眸,道:“你明知我担心的并非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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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尤沧正在那温泉山庄和几个男宠玩的好不惬意,死的时候可就不太惬意了。
所幸此人素来独来独往不爱摆什么排场,没有带着一打弟子招摇过市的臭毛病。待许瑭覆了那人皮面具和银箔面具之后,竟真难以分辨了起来。
许瑭携了尤沧的佩剑和血魔宗的密信本想及早出发,可没想到因为容玥和容展的争吵竟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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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展气急败坏地在弟弟面前甩袖子:“我不答应,不答应!”
容玥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端坐在桌前似是不经意的拨弄着桌上的七弦琴,语气里却带着坚决:“我说过了,要去小瑭一起去。”
“你去?你怎么去?你一个瞎子,怎么着还想着去魔宗卧底还想着保护你师弟!?”容展竟是气到口不择言了。
容玥抚琴的手顿了顿,茫然的双眼流转着无机质的情愫,“他这般贸然回去才不好。那传密信的使者为何会死,他要如何交代?哥哥明明没有想出万全的对策,又为何要急匆匆的推他离开。”
“那你就有办法了?”容展望着弟弟倔强的脸,瞪了瞪眼睛。
“只要编造一点点流言便可以,那密探自是折在我们手里。只不过……”容玥忽然伸手捉住了许瑭的衣袖,声音却还是不急不缓的:“如果是因为尤沧先招惹了无音谷的人所以被囚禁呢?尤沧此人素来偏好男色,世人皆以为无音谷的小少爷是个出不得门的病秧子。既然如此,风流浪荡子哄骗单纯少年帮他逃开无音谷的禁锢夺回密信,自是合情合理的。”
许瑭闻言一愣,焦急的抓住了容玥的手:“子琴哥哥……”
“我并非没有自保的能力,而且那个人是我的师尊,于情于理,我都要去救他。”容玥微微仰起脸,似是在望向容展的方向:“莫不是哥哥也认为,阿玥盲了双眼之后就成了废人?”
容展急忙解释道:“我并没有这么想!只是,只是我实在放心不下。”
许瑭用力的抓了抓容玥的手,眼神格外坚毅的看向容展,低哑的嗓音一字一句的承诺道:“我定会护子琴哥哥周全,即便是拼上我这条命。”
容展险些被他眸子里的微光震了震。最后也只得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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