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上一片寂静,还未到上班时间的邵氏大厦被昏暗笼罩,隐约带上层令人后颈发凉的冷意。即便时节已入深秋,但中央空调依旧输送着习习凉风,带着细微的簌簌声。邵禾丰早上晨跑完洗过澡之后就直接驱车到了公司,时间也不过才七点出头。
“邵先生这么早就来公司啦!”门口的小保安笑yinyin地与邵禾丰打过招呼,按下了升起地下车库入口升降杆的按钮。这小保安才二十四五岁,一张圆脸笑起来就是两个小酒窝,瞅着十分讨喜。不过他在邵氏当保安也有六七年了,邵禾丰也算眼熟,也对着人微微颔首回应。
到了楼层,给自己泡了杯现磨咖啡,他准备在欧候长麒来之前先整理一下文件。刚拿起桌边的文件夹,一个黑色的信封就滑了出来落到地上。邵禾丰气极之下反倒没有多少表情,他冷肃着一张脸,慢条斯理地将那封信拆开了,里面装着三四页折起的信纸。依旧不是手写,而是拼接出来的病态剖白。有人进出过自己办公室的推论令邵禾丰感到不适,但是这种仓促极端的行径也像是为了引起注意一样。大概是前两天的事情他没有声张的缘故,这个表现欲旺盛的变态已经忍不住了?
恰好这会儿侦探社那边也调查回来了资料。那个手机号是外地注册的,同批量的五十个连号全都是通过网上渠道被买走。买号的人通过四家供应商分批分次下的单,统共算上一算花销也起码有三千多块钱了。
-今天的西装很衬你
一个陌生号码发过来的短信携带着偷拍的照片发到了他的手机上。摄的是邵禾丰等电梯时的背影。距离看着有些远,大概是在邵氏外面。铁灰色的竖纹西装,有些过分老气的颜色却是衬得邵禾丰身形挺拔,但也十足刻板稳重。
作为邵氏老板,邵禾丰上班的时间并不固定,为什么每次都会被对方偷拍到?邵禾丰皱眉思索没多久,推门而入的人就打断了他继续想下去。看看毫无避讳的欧候长麒,邵禾丰放下手机,“坐。”欧候长麒头发在后面扎成一束,黑西装衬得他肤若白玉,倒也是人模狗样。邵禾丰将那两封信放到欧候长麒面前,“几天前我收到了这封信,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看到了这封。”男人伸手点了点那两封令人心生厌恶的信纸,毫无赘言地说明道。“能够自由出入我办公室的只能是邵氏里的人。”
欧候长麒抬了抬眉梢,“哦?但为了这种事儿姓邵的你也没必要找上我吧?”
“邵氏里面出现这种人,我不可能安排再内部人员去查。”现在邵氏内芯溃散,还拿这种事情去刺激实在没意思。再加上邵氏本身就是个庞大的环境,如果他真的吩咐去查,这消息走通快速,必然会打草惊蛇。
“不止如此,”欧候长麒拨弄着手上那股细红绳,“你应该是已经有怀疑对象了吧。”
男人闻言端着杯子喝了两口咖啡,不作回答。邵氏的员工每层的工作区域都有划分权限,这一层也唯有他自己和董秘书以及后来的欧候长麒与刘宇能上来,还有就是清洁公司与保全公司的相关人员。一家公司运转少不了清洁与保全,清洁人员能够在工作时间自由出入,而保全那里也几乎能够调取所有的监控摄像。如果真是这种平日里被忽视的地方出猫腻,他恐怕得把这些公司全都换掉了。“一个星期够把人抓出来了吗?”
欧候长麒这会儿才拿起那两封信件细看,“我拨二十个人过来,但在邵氏出入的问题还得劳烦邵总费心了。”拼凑出的信件充斥着故弄玄虚的意味,如果是普通的小姑娘恐怕早就被吓到报警了。欧候长麒想到这一点,抬头看桌对面的邵禾丰:“邵总没有报警?”
“拿到第一封的时候就报警了,警察那里已经备案。”邵禾丰答道。他要求的是万无一失,当然不可能只寄望在别人身上。他转手将私家侦探查到的信息打包发给了警察,一边说着:“不过警察也不可能跟着我跑,捉到人的速度也不会太快。”
天生与条子不对盘的欧候长麒闻言嘲讽道:“那群公家养的饭桶你还指望他们?”其中位高权重的有哪几个和欧候家没有牵扯,酒桌上都喝过不知多少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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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匪勾结,邵禾丰无意和欧候长麒纠结公家能干与否。“那我就指望欧候少当家的您——能尽快帮忙摆平这件事了。”?,
“邵总的事儿我肯定是竭尽全力帮您办妥了。”欧候长麒回了一句,话锋一转问到了私事上:“说起来也不知道您和您的那个小男朋友现在怎么样了?”刘宇那天直接搬出去的事情欧候长麒也有耳闻,毕竟之前闹了那么一通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死皮赖脸下去。之前千方百计谋得的这一点好处也被活生生磨灭了——还是手段太生嫩了些。
邵禾丰看了下时间,心里暗忖时间好像比往常过得漫长不少,距离欧候长麒进来之后才过去十分钟,他心里却感觉起码有半个小时。欧候长麒像是看出了邵禾丰不愿回答,自顾自地说着:“我猜等您的小男朋友回来,就会被您用之前他父母亲戚闹出的事情为由,彻底和人了断了吧。”
说到底,也是刘宇自己顾虑不周,舆论素来就是把双刃剑。想要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