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能看见的不过就是明面上的平静温馨,殊不知其背地里掀起多少波澜。刘宇进了邵氏的事情在当天下午就传遍公司上下,难免自然钻到了董事会那群老古董的耳朵里。“邵禾丰,你现在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吧?”接近快下班的时候,董事会临时通知了开会。“随随便便把一个人提上总裁秘书这种位置,你说你在想什么?”咄咄逼人的质问令会议室气氛整片凝结压抑。
说实话,实际上按照股权比重即便邵禾丰这么做别人也并没有置喙的权利。可这群年纪大的总归喜欢什么事都插一脚,证明自己不是光拿分红的闲人。“这件事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和各位解释的必要,”邵禾丰抬头看了眼挂钟,语调淡薄:“我有自由用人的权利。”
“但你这是假公济私!外面那些流言什么样你还会不清楚?”梳着油头的老人嗤道,他端着老长辈的架子,一副苦口婆心地唠叨:“现在要名气得炒舆论,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也不是不理解。但现在也是时候压一压了,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
“你也不想已经退了休的老邵也跟着为你Cao心吧。”
邵禾丰抬眼看过去,眸中冷色叫人一下也有些说不出话来。说话的人兀自噎了一下,随即似为了找回一点长辈的气势似的,说起话来声音比起之前又大声了些。“你年纪还轻,可能觉着这些事儿放着没什么,可以后呢!能过了两三年之后这事儿就只会是邵氏的污点!”他那副义愤填膺的模样,活像是要为邵氏鞠躬尽瘁的忠臣似的。
“你也别一副听不进的样子,邵氏是我们几个一辈子的心血。你爸把它交给你,我们这些长辈当然也会让你少走弯路。”这种道貌岸然的话邵禾丰已听过无数遍了,他索性打开电脑调出了邵氏这一个月来的股票数据。
“这一个月来,邵氏股票的数据就在这儿。”邵禾丰说道,“我也是听说了几位股东洗盘从中赚得不少。”找Cao盘手传出邵氏股价杀低的消息,哄得一些散户抛股又大肆收入,如今赚得盆丰钵满却又跑来滋事,真是闲得狠了。“我父亲与各位的交情很深,基于此我也尊敬各位股东,公司的事情也不能总是这么惊动你们。”邵禾丰前后软硬皆施,经商的人说是情商高,实际上不过是喜欢迂回,明面上把脸撕破了对彼此都不好看。
近日来频繁的质疑已经压迫到了邵禾丰的底线。如果不是公司里穿插了这些股东的人,消息再怎么不胫而走也不会立刻就传到他们耳朵里。“我先下班了。”邵禾丰起身微微颔首,在一干股东的面前走出了会议室。
“姓邵的那小子真是心气傲得很。”说起股东会上的事,几个人都是一边摇头一边叹息。他们在一家西餐厅的包厢里聚会,昏黄暖色的灯光下坐着六七个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怎么看都觉得怪异。刚端上桌的牛排还在滋滋作响,很快就被切成小块分食。
可说实话,谁都能感觉到话语权的越发疲弱。“老邵也是不够意思,想那时候公司使我们一手建起来的,因为他出的钱多就冠了他的名字。可说到底咱们谁出的心血比他少?”嘴上虽这么说,其实自邵禾丰接任后他们这几个心里不服气的谁没试过在外面上市公司,最后却也都无疾而终。到最后,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心里难免就想对邵氏下手。
他们的子女也都已经成年,没有能继承的东西只有股票,可钱这东西就算再多花起来也比想象中简单许多,像他们这些守旧的难免总想留下点东西给后代。邵氏就是块现成的蛋糕,任是谁都止不住肖想。
“不过这段时间最好还是放任着吧。”啜着酒,有人叹道:“不然我怕邵禾丰怕是要借着家族企业的名号把外人全都赶出去了。”他说着,却又接着一声嘲讽似的嗤笑。
紧跟着,觥筹交错下掺杂着轰然爆发出的笑声。
“就算是要赶,也应该是我们这些老一辈的把他赶出去吧!”
“就是这么说了!来来来继续喝酒!”?
半开放的包厢里,顿时间萦绕起烟酒味,烟雾在灯光下晃动。过分吵闹的喧闹令包厢外走过的人都难免侧目。站在包厢前的人驻足半晌,之后才出现在众人眼中。“真是不好意思,生意上有点事情耽误来晚了点。”
里面的人热络起哄起来,“来晚的要罚酒啊!”他们不客气地倒了一满杯酒,“来来来,小秦!喝!”按情理推拒两回之后就只得接过酒喝了,一群老头子趁着酒兴鼓掌叫好,喧闹的声音刺得人耳膜生疼。新来的人被拥簇着坐到了座位上,桌面上放着不少已经空了的酒瓶与一叠叠菜品。]
也不忌讳晚来的人,他们继续议论着邵氏的事。从邵氏的市价到邵禾丰最近惹出的乱子,全都唏嘘着论过一遍之后,就将话题引到了晚来的人身上。“毕竟小秦这么个能干的也在邵氏干不下去,也不知道邵家的那个小子是怎么Cao劳底下的员工的了。”
“诶要不说点邵氏里的事儿我们听听?”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他们说起借着裙带关系塞进邵氏里的亲戚朋友工作时的八卦,晚来的人就只沉默安静地听着,在这儿已经呆了有快一小时的几个股东都已经醉得七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