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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莱岛其实不算很大,走来走去也绕不出那棵独木成林的大树。萧道慢慢闲逛,和神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渐渐也了解了一部分的内情。
“蓬莱四面环海,周围本有瀛洲、方丈两座仙山。后来天地倾覆,海水暴涨,两座仙山相继沉没,只留蓬莱一处保存至今。”神使走在后面半步,神色平和地向他解释,“能留存的原因之一,就是这棵神树的存在。”说到这里,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神树粗糙的主干,萧道这才注意到他的手很白,肌肤像新生婴儿的一样柔软细嫩,透着水灵的红色,让人有咬一口的冲动。
“对寻常人而言,神树掌控日月流转,chao涨chao落,但对我们——岛上所有的生灵而言,它是我们的庇护者,是我们生命的给予者,是类似父母的存在。”神使摸了摸落在肩头的一只雀鸟,他的声音渐渐趋于柔和,对神树的尊敬和爱戴也溢于言表。萧道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抛出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虽然这么问有些失礼您的父母在哪里呢?”
“啊,先生这可就把我问住了呢。”神使虽然惊讶了一下,但也很快平静地回答:“岛上其他的生灵都是有父母的,只有我不一样,我是神树直接‘创造’的。”
“创造?”萧道皱起眉头,细细咀嚼这个词的意思。
神使想了一会儿,“嗯这么说吧,虽然之前的事不清楚,但当我一觉醒来,我就知道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岛上的大家也都很熟悉我。”他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然后生硬地转换了话题:“不说这个了,天色不早,我总得给你先找个住处慢慢养伤这边来吧。”他放下手,示意萧道跟着他走。
蓬莱大部分的地面都是柔软的草地,但萧道却在边缘某处看到了一片低矮的灌木和一座小屋子。
果不其然,神使带着他走到了屋前,萧道打量了一下:那是座泥土塑成的小屋,上面盖着一层茅草顶。神使推开门,领着他走进去,略微尴尬地笑道:“我平时住在里面,还请先生不要嫌弃。”
“我住里面了,你呢?”萧道问。
神使很快接道:“我睡在外面的草地上。”“这怎么好”“放心,我从前陪它在外面睡惯了,一时间住回去,还有些不习惯呢。”白袍男人走上前,在小鹿的背上拍了一下,“下来,你看这成什么样子。”
白丹吐吐舌头,纵身一跃,就从茅草铺成的床上跳了下来。神使盯着床单上的一块泥土,语气看起来有些局促,“哎呀,被这家伙踩脏了先生,要不我帮您换一条?”
“没事,能睡就行。”相比之下,萧道倒很平静,他坐在床沿上,摸了摸小鹿的侧脸。但神使还是不放心,执意收走了弄脏的被单,等他再回来时,却见床上的男人已经睡熟了,小鹿乖巧地蹲在边上,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好吧,他是回来的有点儿晚。
神使叹了口气,把新床单摊开,仔细地盖在男人身上,然后才蹲下来,推推白色的小鹿,轻声说:“起来吧,白丹,你不能睡在这儿。”
小鹿醒过来了,但还是磨磨蹭蹭地不愿站起来,咬着白袍人的袖子,呜呜叫了两声。
“不想走啊?”神使并没有立刻收回袖子,而是很轻很轻地抚摸小鹿覆着白色绒毛的额头,“就那么喜欢他吗?”
白丹不叫了,松开嘴里的衣袖,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向自己的“监护人”。
“嗯,嗯,我明白,我理解你。”神使抱住他,把头埋进小鹿的颈窝里,“我也是这样啊一见到他,就觉得自己的心快从胸膛里跑出来了。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呀?”
小鹿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舔舔白袍人帽子下的侧脸。
有雷电当空闪过,屋外似乎下雨了。
此日清晨,萧道在床上翻了个身,又多趴了一会儿,直到确认周围没有动静,才低声唤道:“您还在吗?”他等了片刻,又补了一句:“我知道您肯定没事。”
话音刚落,一道灵体便从空中浮现,面容赫然是先前不知去哪儿了的东珠真人。他伸了个懒腰,从房间中央飘到萧道所在的床跟前,问:“哟,好久不见,看来你在这儿混得还挺好啊,还有地方睡觉哇,连吃的东西都有啊。”
萧道看了一眼枕头边的东西——那儿放着两颗水灵灵的红色果实,虽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看起来就挺符合通常对“好吃”的印象。他无奈地翻身起来,力图把话题往正轨牵引:“现在我们进入蓬莱了,你倒是说说去哪儿救子谅啊?”
“嗯这不好说。”东珠真人盘腿坐在空中,摸了摸他那把白色胡子,“事关重大,那我就跟你说实话吧——这儿我没来过。”
“啊?!”萧道甚至想翻他白眼,“那你描述一下关人的地方?就是那个有很多藤蔓编成的笼子的”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是个很大的圆形空间,四周都是漆黑的,干枯的藤蔓从空中吊下来,编成一个个大笼子,人就被关在里面。”东珠真人拿手在空中比划着,“不过那东西吊的太高,我看不见底下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