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手机在枕头边震动起来,杜若风迷糊中摸过手机一看,凌晨两点半,再看到是梁子钦整个人都清醒了,暑假梁子钦留在林城没有回枫岭,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那肯定是很要紧的急事。
“谁啊?深更半夜的”明朗眼都睁不开,哼哼着紧了紧抱着小崽子的手。
“喂,子钦,怎么了?”杜若风一边摸着他爹的后背,一边接了电话。
“杜若风,你在哪儿?”梁子钦声音听着有点慌张。
“我在家啊,怎么了?”杜若风摸不着头脑,半夜两点,他不在家能去哪儿?
“不是,我是说,诶呀你到客厅和我说话!”梁子钦急得直拍脑门。
“哦,那你等会儿。”杜若风轻轻推推明朗,“老狼,我去和梁子钦打个电话,你先睡,我马上回来”
“嗯去吧”明朗迷迷糊糊地睁睁眼,搂着小崽子亲了一口,然后才松开手。
“好了,就我自己,你说吧。”杜若风躺在二楼起居室的沙发上,揉揉眼,困死了,他才睡了一个钟头就被吵起来,真是要命。
“梁子玉现在在我楼下!”梁子钦抓着手机站在窗边往下张望,外边很黑,月光下只能勉强辨别出一个模糊的人影,还有微弱的手机光线。
“什么意思怎么回事儿?”杜若风只知道梁子钦在校外租房住,而且暑假不回来,这怎么又扯上梁子玉了,这货千里追兄?
“他刚刚给我打电话,我没接,往楼下一看人就在底下杵着呢,也没提前告诉我要来,我妈都没和我说!”梁子钦知道梁子玉这是刚放暑假,枫岭到林城没有直达的高铁,中间要转火车,再加上转车时间要一天一夜,毕竟是自己弟弟,说一点也不动容那肯定是假的。
“先叫人上楼,深更半夜就算是男孩也不能把他扔外边,他应该也不能在你那儿待太久吧,他要是还知道你们是亲兄弟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他就算真要怎么样就他那身板打得过你?你怕什么?”杜若风揉着头,也不知道梁子玉这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哪儿害,害怕了”梁子钦都结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自从去年夏天发现了梁子玉心里那点小九九就一直不得劲,膈应也说不上,就是别扭,能忽视他躲着他就绝对不和他说话,连支使他干活都很少,总之就是把梁子玉当空气。
“对对对,你不害怕,你半夜给我打电话就是吃饱了撑的,行了么?”杜若风打个哈欠,困死了,好想躺在老狼怀里睡觉啊,这沙发怎么这么硬。
“你他妈存心呕我是不是!”梁子钦气得差点摔了电话,要不是实在没别人能说他才不想理杜若风这王八羔子,脑子里除了他爹还是他爹,虽然他不得不承认杜若风说的对。
“行了,你想那么多干嘛,搞得好像你自己想发生点什么似的,反正他是你弟,大不了当免费佣人,这事你都干了十几年了还用我教你啊?”杜若风浑身难受,说话就格外难听,他这一年被宿舍里两个碎嘴子带得怼天怼地,私底下毒舌得要命。
“行了你睡吧,给明叔说对不起,耽误他休息了,我下楼领梁子玉上来。”梁子钦挂了电话叹口气,开门下楼。
“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你要来?”梁子钦口气不佳,手电筒晃在少年脸上。
梁子玉一听这声音就从箱子上弹了起来,两眼放光地看着眼前的人就想扑上去,最后却还是克制了一下表情和动作,四肢僵硬地站在原地,只是咧开嘴笑,“哥”
“走吧,箱子给我。”梁子钦伸手去拖行李箱。
“不用哥,我自己拎!”梁子玉急忙要去抢,梁子钦瞪他一眼,他就不说话了,乖乖松手。
“长个了啊,怎么还更瘦了,我不在家没人欺负你你还越来越抽抽?”梁子钦打量一眼梁子玉,他还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背微微佝着,明明挺高个小伙子显得莫名的瘦弱。
“没有,哥没欺负我”梁子玉眼神飘忽,不敢看站在面前的人,半年不见,哥哥变了,他以前不会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他以前说话是夹枪带棒的,而现在的梁子钦,更像个普通的兄长了。
“还学会说瞎话了,”梁子钦揣着明白装糊涂,尽可能让自己语气轻松,他从门口的鞋架上翻出双拖鞋,“鞋!东西随便放吧,我明天还上班先睡了,你洗个澡也睡觉吧。”
梁子钦进了卧室,梁子玉把行李箱放在门边,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一室一厅,外边这间放了一张写字台和两张单人沙发,里边是卧室,除了床只有衣柜和一张梳妆台,另外还有不大的厨房和卫生间,收拾得还算干净,就是局促了些。
他轻手轻脚打开行李箱,拿出自己的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里面有未散尽的水汽,混着洗发水的香气,真实又虚幻。梁子玉一手扶着墙一手捂住脸,拼命压制住自己的抽泣声,他一放假就跑了过来,二十几个小时不眠不休,就只为了见哥哥一面,只要看他一眼都觉得心里的空洞被填满了,满到溢出来。可是他为什么还是这么疼。
“滚过来!”梁子钦五分钟前就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