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代指谁,靳显钧稍微一想便猜到了,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觉得自己此时看起来可能比原深还要更狼狈些。
他按下心里的酸闷,弯下腰,双手捧起原深的脸,仔仔细细地检查,好在没发现哭过的痕迹,便松了口气,转手轻拍原深的背:“谁敢不要你?你告诉我,我这就帮你去教训他”
原深两手紧紧攥着靳显钧的衣服,指节因为发力而泛白,眉心挤出了两道沟壑,眼睛里几条血丝清晰可见,因为酗酒,说话也颠三倒四,语气与往常迥异。
“他不要我了不要了”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原深巴巴地望着靳显钧,模样看起来可怜又可气。
靳显钧在肚子里把裘应弘骂了百八十遍,心里很不是滋味,说出的话就显得十分生硬:“不要正好。”
“啊?”原深呆滞地望着他。
很好,还能听得进去人话。靳显钧赶走那个碍眼的白领男人,往沙发上坐下,捞起原深按在自己腿上,情绪复杂地欣赏了一会儿原深喝傻了的表情,咬牙捏住他脸颊:“喝这么多,也不怕被人捡尸。”
“不怕”原深机械地重复他的话。
靳显钧勾勾唇角,刚觉得有趣,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立即笑不出来了。沉默片刻,他握着原深的手询问道:“他怎么生你气了?”
原深嘴巴往下一撇,关键时刻却支支吾吾,不肯说出缘由来。
这样生动的表情出现在原深脸上,看得靳显钧稀罕极了。
“没事,不急着说,我们先回家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解决。”靳显钧唤来侍应生买单,把搭在椅背上的夹克给原深披好了,扶着人离开群魔乱舞的夜店。
出于私心,这次依然是回自己家。把车停好后,靳显钧帮原深解开安全带,径直将人抱进了家门。
原深在他怀里睡得并不老实,眼皮合不拢,胳膊和腿也胡乱扑腾,唯独不出声这一点还稍显乖驯。
靳显钧把原深放上床,洗了条shi毛巾给人擦脸。他的动作不是很娴熟,但胜在仔细,从额头到耳后,方方面面都顾全了,动作逐渐向下,直到原深的领口才堪堪停住。
原深被shi凉的毛巾擦得清醒了不少。为力求真实,他今晚喝了不少酒。
觉得差不多够了,原深便徐徐睁开眼睛,瞳孔滞涩地移向靳显钧的方向。
靳显钧手里的毛巾不动了,他缓了缓,把毛巾放在一边,撑在原深上方问道:“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原深脸上一瞬间流露出烦厌的情绪,尽管他忙不迭垂下了睫毛,可还是被靳显钧捕捉到了。
“怎么了?”他只好又问,这回声音更轻了。
原深看起来更加不耐烦了,索性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谁让你又把我带回来的?”
“我看你喝醉了,去酒店不方便照顾你。”靳显钧对答如流,动作毫不含糊地按住原深,“想要什么我去帮你拿,你好好躺着。”
原深挥开他的手,脸色非常难看。
“是不是想喝水?”
“你烦不烦?”
靳显钧不怒反笑:“你从他那受了气,就迁怒到我身上,你是吃准了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原深的怒气来得突然,除了是因为裘应弘,靳显钧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原因。
“有什么不高兴的说出来,说不定我有办法呢?”见原深低着头不说话,靳显钧泄口气,在床边蹲下,手放在原深膝盖上,退一步说道:“不光你生气,我也生气。你在他那边受委屈了就去买醉,那我在你这儿受委屈了该怎么办,嗯?你那么喜欢裘应弘,又跟其他男人来来往往,我都快要醋死了”
原深耳根一红,色厉内荏地瞪着靳显钧:“醋什么!”
“你说我醋什么?”靳显钧把问题抛回去,但两眼分明盯紧了原深。
原深撇开眼,不想顺着他的话回答。
“嗯?”靳显钧开始逗他。
“我管你醋什么。以后我们必须保持距离,我不想再看见你,也不想跟你有任何联系,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至于”话戛然而止,似乎是觉得说不出口,原深脸色僵硬,把后面的话都吞回去了。
这番话无比伤人,饶是靳显钧心理素质极好,也难免胸闷。他问:“我怎么了?”
原深掀起恤下摆,露出腹部一角的吻痕,指着说:“他看到了。”这动作看起来有些幼稚,原深自己似乎也意识到了,懊恼地皱着脸。
不待靳显钧细看,原深匆忙把衣摆放下:“他问我是谁,我没说,就被踢出来冷静冷静了。”
“你以为我会怕裘应弘?”靳显钧握住原深的手,将人推倒,跨坐在原深腰上,“这样也好,你不是非赖在他身边吗?这下他自己赶你走,未尝不是件好事。”
“下去,现在没心思跟你做。”原深挺了挺腰,想把靳显钧抖下去。
靳显钧低笑,垂头握空拳抵在下巴上:“没想做,我只是太高兴了。”
“高兴个屁。”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