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婠其实并不相信任倾城的杀手身份,此刻看他眼含肃杀出手狠绝的样子,眼里满是惊讶。
任倾城的红衣随着两人的交手翩然飞动,墨黑的发散落身侧,玉白的手指从袖中伸出,指尖已然夹着原先那片刀片,伴随着寒气毫不留情地划向黑衣男子的咽喉,对方朝后一躲,然后闪身绕过他另一侧,直奔林婠这儿而来。
林婠侧身想要躲开,却有另一人速度比她还快,直接抓住了那锋利的刀刃,同时只见黑衣男子的喉咙喷出一道血柱,呜咽着倒了地。
任倾城松开死绝的男子,手里染血的短刃也跟着掉在了地上,林婠看着他血rou外翻的手掌心,倒抽一口冷气。
“不碍事,”任倾城见林婠一副被吓坏的样子,勉强开了口,伸手想捂住她的眼睛,却发现自己另一只缠着绷带的手也被沾满了黑衣人的血,只得又收了回来。
“你怎么样?”任倾城将手藏了藏,望向林婠的眼神里全是关切。
“你傻吗,当时我本来就可以躲开!”林婠差点一巴掌打过去,牙齿咬了咬终于还是忍住了,她声音难得有些激动,为这个蠢到家的男人感到莫名火大。
“要是躲不开呢?”任倾城见她这般反应,破天荒地笑了笑,似乎手掌的狰狞伤口并不存在。
“芸香!”林婠瞪着他半晌,忽然转身推开房门,声音大到盖过了楼底下的嬉笑声,顿时,底下的人慌了神,被林婠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待过来看到房内的场景,又都咋咋呼呼忙了开来。
在郎中赶到之前,林婠给他简单止了血,两人互相不说话,一个面色难看,一个倒是表情平淡,只是睁着一双明艳诱人的眸子盯着女子的脸,眼底缱绻被他藏着,心底悸动被他掩着。
房里房外站了不少人,几个想打下手的都被两人之间暧昧不清的气氛给逼退了下来,直到郎中赶来,这才都舒了一口气放心下来。
林婠表情不怎么轻松,她手里拿着一本模样奇怪的册子,绕过众人离开。
深夜,屋外打更声融在漆黑中,配上树枝被风呼呼吹动的凄凉声响,莫名带着催眠的意味,任倾城静静躺着,受伤的双手放在被子外头,他睡得浅,所以屋内隐隐的脚步声让他很快清醒了过来。
林婠穿着一身素色的贴身衣物,踏着地上的月光朝着任倾城走来。
“任倾城,要是没睡,给我腾个位置,”林婠嘴上说得客气,动作却比语言快了一步,被子的一角直接被掀了开来,一个纤软的身体躺了进来,手臂带着空气中的微凉放在了任倾城的腰上。
“林婠”
“别说话,安静睡觉,”林婠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声音凉凉的带着不耐。
“睡这么外面,是想掉下去吗?”任倾城破天荒地没有说出什么败兴的话,他朝着里面挪了挪,然后用着烫伤的手揽着林婠往自己这边贴近。
“嗯,”林婠意外地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默默将身体朝任倾城怀里缩了缩,眉睫微颤,眸里看不出情绪。
两人揣着不同的明白装着相同的糊涂,各安的心思让两人的距离变得遥远至极。
“妈妈,醒醒”剧烈的摇晃之中,林婠顶着疼痛欲裂的脑袋坐了起来,芸香正惊恐着一张本就不好看的脸瞪着自己。
林婠揉了揉晕眩的脑袋,她的目光朝身边望了望,空空的。
“倾城不见了,他走了!”
芸香的话没有让林婠有任何心情的起伏,她只是扶着芸香的手,起身穿了鞋子便朝外面走了出去。
“我知道了,”林婠摆了摆手,她气色并不是很好,看在脑补过多的芸香眼里倒是有了强颜欢笑的意味。
林婠回了房,换了身衣服,拾掇了一下自己,便静静等待着。
直到有人气喘吁吁过来通知自己有人来接自己入宫。
林婠应了一声,跟着上次那位公公一起离开了明月楼。
没曾想下了马车第一个见到的是国师墨修羽,他身边跟着一个模样普通的宫女,初见自己有些细微的怔愣,随即又很好地掩饰在了眸中,她朝着自己微微福身,像是两人从未见过。
“林姑娘,皇上在等你。”墨修羽伸了手过来,宽大的袖下肤色是莹润细腻,看着十分诱惑。
林婠摇了摇头,手指抓在轿上,忽然脆生生地开口,“我怕高。”
墨修羽挑了眉看她,林婠面色不动,继续装模作样。
公公干咳了一声,虽然知晓她在装,却也没什么理由拒绝。只是他刚要下跪,被林婠制止了。
“让她来吧,”林婠眼眸凉凉地瞥了一眼那位宫女,手朝着她指了指。
“还不过来,”公公尖利的声音一落,那宫女忽然脸色白了白,十分不情愿地挨近了身子。?
“太高了,是想摔死我不成?”林婠虽说在这宫里地位不高,欺负个区区宫女还是足够的。
宫女身体僵了僵,只能将眼神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墨修羽,只是对方根本没有任何回应。]
墨修羽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