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长旭狭长的双眸扫过那青花瓷汤盅,原想命清彦拿走,但一想到赵思悟那清幽恬淡之人每日都去灶房忙前忙後为他做汤品,忽生出一抹异样。
「夫人有心了,属下这便送进去,大人今日休沐,夫人可要进去向大人请安?」
婢备了一紫苏汤,有防治风寒之效;至於相府,备着今早便顿好几个时辰的g贝乌骨j汤。」
虽不明白夫人为何要帮焕颐小姐缝补衣物,这应是绣娘的工作。但他一小小侍卫,主子的事也轮不到他cha嘴,赶紧行礼恭送,看着思悟离去的背影,再看了看沈沈的食盒,不禁感慨自家主子娶了这麽个蕙质兰心,t贴入微的夫人。
清彦赶忙跪下,道「那丹心簪是千年以前熙禹国圣物,要找着实属不易,不过千影卫已经打听到,听闻其在决
文姨是思悟从卫国公府带来的老奴,她思悟生母的百八里远的远房亲戚,早年来投奔,虽说与侯夫人有些亲故,但她也自知身份,不敢白吃白住,便在卫国公府的灶房待了十几载,厨艺jg湛了得,後思悟出生後便被安排进顺园照顾思悟,思悟自幼失母,文姨与其母年纪相仿,故而於思悟而言,文姨b起仆人,更像亲人,故而总亲昵的叫她姨母。
「为夫人分忧,是奴婢的本分。」文姨带着些皱纹的面容露出一慈蔼的微笑。
华yan阁离崔长旭的书房不远,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便可抵达,侍卫长清彦看见思悟前来,连忙上前,行礼道「给夫人请安,夫人今儿来,可是送汤品的?」
坐在书桌前的男子一袭月白衣衫,微微倚在椅上,单手持着书,看着漫不禁心,他的双眸狭长深邃、鼻梁挺立,因着是文官,长年待在书房而显得皮肤白皙,而这散漫随意的坐姿,换在他身上倒变成从容潇洒,平添了一分意境。
「晚些我还得去向丞相府向母亲请安,前几日焕颐请我帮她缝补她那件如意月纱裙,还得赶着给她呢,就不叨扰清彦侍卫了。」後望了一眼书房紧锁的门,微微福了身,转身离去。
忽然,似是想起什麽,敲了敲桌缘,沉声道「赤焰丹心簪,可有着落了?」
「好,那便先去书房给大人,姨母辛苦了。」思悟看着文姨温声道。
「夫人知晓您处理政事辛苦,不敢冒昧打扰,送完汤便已去丞相府给丞相夫人请安了。」
於是便将手中的古书抛至桌上,将汤盅移到眼前,缓缓将汤盖打开,热气冒出,清香四溢,里边的配料也丝毫不含糊,se香味具,他虽说不饿,但这时却有了食慾。
只要崔长旭当日不宿在华yan阁,每早辰时一到,思悟就会出现在静安院书房门口,替崔长旭送上她「亲手」熬煮的汤,偶尔也会送上几样小菜,替崔长旭的早膳加菜,她这个妻子,做的可谓挑不出错。
「母亲不是让她初一十五去请安便可?」
崔长旭不再言,轻啜一口茶。
拎着檀木食盒,清彦轻声推开房门,将食盒的汤盅小心拿起放置书桌旁,行礼道「主上,夫人送汤品来了。」
「是,大人若在忙,我也不打搅,最近听闻这些日子大人处理政事都到子时,夜晚寒凉,怕大人染上风寒,这紫苏汤,加了当归、生姜、杏仁、诃黎勒皮,有防治风寒之疗效。」思悟拿了食盒上前,柔声道。
可他家主子,哎,一心都扑在g0ng中那位身上,纵使夫人有千百个好,主子却连瞥一眼都不愿。
过了半晌,这汤碗也见了底,不得不说,赵思悟的厨艺实在了得,每日的汤品皆能不重样且独出心裁,偶尔做给崔长旭的小点也甚至合胃口。崔长旭拿起手帕仔细擦过唇畔,後又细细拭过修长的指节,「今日我在府,她为何不亲自来送?」他摆摆手命人撤下汤碗,漫不禁心的问道。
月纱裙?应是是江南的水云楼新裁制的款式,江南水云楼乃天下第一织品楼,绣艺皆不外传,将水云楼的衣物损毁,便只能去水云楼缝补,即使盛京最好的绣娘也无法缝补的完好无损。崔焕颐粗鲁,定是将这裙子损毁,能请赵思悟帮她缝补也是聪明,他只知赵思悟不仅诗乐jg通,绣艺nv红也甚是出se,倒不知她的nv红竟出se到可以将水云楼的月纱裙修复好。
「夫人深得丞相夫人疼ai,便想常去请安替主上尽尽孝道。且夫人才德兼备,丞相夫人便想着让焕颐小姐多多和夫人学习,方才听夫人说,焕颐小姐请夫人帮她缝补一件月纱裙,夫人正赶着给小姐送去呢。」清彦恭敬道,因着夫人对府里上下皆施恩德,他也对夫人颇有好感,故尽可能在主上面前帮夫人多多美言。
就连他们几个侍卫,谁不羡慕主子有这麽个得t温顺的夫人。
见崔长旭毫无动作,清彦赶忙道「主上,这是夫人特意熬煮的,说是这紫苏汤能替您去除寒气,您这些日子日日忙着燕王回京之事,早出晚归,每日都只睡两三个时辰,夫人担心您的身子,才送这上好之汤的。」
「无妨,大人日理万机,即使休沐,必也有要事要处理,我一无知妇人,还是别去扰着大人清净。」思悟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