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也走江湖的人多了去了,只肯从剑冢挑走一把顺手的剑用作防身,取名为“七斗映辉”。
此时沈剑心便是背着这把剑,听见叶英让他等等,他也顿住了脚步:“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喝杯茶再走。”叶英碰了一下罗浮仙,以一个完全察觉不出来的动作将灵果塞给她,“浮仙,沏茶。”
罗浮仙心里明镜似的,提起裙裾进室内端了杯茶水,将灵果放在里面。那灵果的确是有灵性一样,遇水便化,看不出来,只余悠长的奇香。
她将这杯茶端给了沈剑心,沈剑心也闻到了那奇特的香气,笑着对叶英说:“新制的茶叶?好,我尝尝再走。只是我是个粗人,尝不出来什么味道,叶英你可不要笑我啊。”
他将这杯茶一饮而尽,确实没尝出什么味道,只觉得全身都舒服,将茶杯还给罗浮仙,又和叶英再次告别后,便高高兴兴踏上了回华山的旅途。
剑思蹭回自家大庄主身边,小心端详着他的脸色:“大庄主,就让沈道长这么走了?”
“他会回来的,由他去吧。”叶英轻轻一笑。
“沈剑心……已有归处,不是四海为家的浪客了。”
“我在这儿,他能去哪儿呢?”
——流年·完——
沈剑心并非从来都是那副寡言少语的样子,至少在叶英最初认识他之时,这人还是个没心没肺、初出茅庐的小道士。
他们到底是如何做了好友、又如何感情日笃,早已谁都说不清,似乎他们的靠近与被吸引是天经地义之事。但待到两人发觉对方于自己而言已有大不同的意味之时,沈剑心已不再是那个敢半夜翻叶英墙头来找他的愣头青了。
都说做个好剑纯得是断情绝爱的。
沈剑心摸摸怀里的黛雪剑,苦笑着想,断情绝爱他是做不到的,只能悄悄离叶英远一点、再远一点,让那份不为人知的相思淡下去吧。
可感情之事又怎么说淡就淡得了呢,待沈剑心回过神来,他已经在前往藏剑山庄的船上了。
这船是藏剑山庄来往扬州的私船,给他摇船的人是藏剑山庄的家仆,他们都认得这位自家大庄主的挚友,在扬州码头见着徘徊的沈剑心,赶紧熟络地招呼他上来,又笑着问:“沈道长,来看大庄主啦?”
“嗯。”沈剑心也没想到自己碰上藏剑山庄的船,更没想到这些人如此热情拉着他走,不太自在地压低斗笠,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更薄弱一些,“刚从南海回来,要北上一段时间,刚好到扬州,便顺路过来拜访下你们大庄主。”
“哟,南海,沈道长真厉害!”船工朝他竖起大拇指:“那地方可没人敢独身乱闯,多得是精怪传说。不知沈道长在南海有没有什么奇遇,可以与我们说道说道,也让大家伙去茶馆替您说两段书?”
沈剑心勉强笑了下,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冷淡:“我出海只是受人雇佣、为商队护航了几个月而已,走得也不远,从海路南下到了汉时交趾郡一带做完生意便折返,没有遇到什么大风大浪,无甚可说。”
他都这么说了,那些船工也不好再问,随便再扯了些天南海北的话题,沈剑心能答的就答,答不上便糊弄过去。一行人如此这般聊着闲话,很快就将沈剑心送到了藏剑山庄正门外。
沈剑心站在山庄外,还想着自己进不进去、这次又该怎么跟叶英说话,叶凡便来了。
“沈剑心?”叶凡老远便看着柳树下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过来:“怎么在这儿站着,快随我进来。”
“刚到呢,还在想先找谁聊聊。”既然叶凡来了,沈剑心当然不能再干站下去,随着他往山庄里走。
叶凡听了这话,笑:“还能先找谁?你若不先去找大哥,他哪怕嘴上不说,也定然会不高兴的。”
沈剑心尴尬地一声轻咳,没接话。
果然,叶凡带着他就是往天泽楼走的,都这个份上了,沈剑心也不能说自己不去,便随着他来看叶英。
这会儿临近晌午,山庄内外都热闹得很,天泽楼一方却还是惯常的清净。沈剑心与叶凡走到叶英院内,瞧见他那心心念念的人这会儿照旧站在门前,正与旁边的罗浮仙低声说着什么话。
罗浮仙见着他二人,惊喜地朝叶英道:“大庄主,沈道长来看您了!”
“嗯。”叶英略偏过头,声音亦有笑意:“方才听见了。”
“大哥,人给你带到,小弟就不多留,先回去照顾妻儿了。”叶凡本就是出来去集市给孩子看看有没有什么新奇玩具的,此时手里还拿着个虎头拨浪鼓,将沈剑心送到天泽楼便该折返。
叶英点点头,顺便嘱咐罗浮仙:“浮仙,将今日刚做好的各式糕点装一份,给弟妹也尝尝。”
罗浮仙做的糕点在藏剑山庄都是有名气的好吃,既然叶英开口要送他们,叶凡自然也多留了一会,于是在这功夫,便看见沈剑心磨磨蹭蹭地走到离叶英五六步外的地方,小声说:“叶英,我来了。”
此时叶英目盲已有几个年头,可沈剑心还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