栈静默燃烧着,掩盖下这晚的暗流涌动。
藏剑山庄那头,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名剑大会相关事宜。
距离正式开始品剑还有半个月,已经有不少江湖侠士都到了,一时藏剑山庄四周的客栈一房难求,不少人转而选择投宿百姓家中,还有一些人认识藏剑山庄弟子的,见租不到房间,便跟朋友挤在一起睡。
在这种时候,一座关门大吉的客栈便很惹人注目了。
这家客栈开了有几个年头,掌柜是从东海外来的方家弟子,平日都与邻居们相熟。他这次不开门,熟人都好奇去打听,然后便得知他老家的亲戚们也想过来看看热闹,这些房间都是留给他们的。
既然已经被预订完,旁人都失了兴趣,没再问许多。
只有叶炜本来是牵着叶琦菲在街角买糕点,听这些江湖人谈论完这家客栈,回去便找了叶晖,告诉他这件事,然后说:“我们的剑帖又没发到海外,那些方家、尹家、康家的家主不会来,寻常弟子只能凑个热闹,路途又远,哪有许多人会来?”
叶晖:“我们的剑帖是发给那几位掌门人的,但实际上持有剑帖者便可来,无论是谁。”
他们不约而同想起陆危楼倒卖剑帖的往事,随后叶晖自己先否认了这个可能性:“他卖剑帖也卖不到海外去,东海来客定然别有用意。”
但就算知道东海那边有这么多人来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他们二人也没办法去印证这个猜想。算算日子,这些人或许还在海上,就算是想要探听消息,都没有人知道。
叶晖只能叫来几个心腹弟子,嘱咐他们注意点从海上来的那些人,别的事情也没什么能做的了。
而几乎是同时,海上的白衣谢采伸手,一只原本在空中盘旋的海雕便落了下来,乖巧得不似猛禽。
谢采从海雕的爪子上解下一只竹筒,倒出里面的纸条,扫了一眼后把竹筒和纸条都扔进了海里,看起来心情似乎不佳。
旁边一直陪着的陈徽小心翼翼看他脸色,不敢开口问发生了何事。
倒是康雪烛来这趟只是为了报他救文秋之恩,没那么多顾虑,见谢采风平浪静下略有怒意,便问道:“会首可是有什么烦恼?”
“一日前在金水镇截杀沈剑心的二十余人尽数死亡,但不是沈剑心杀的,而沈剑心本人不知所踪。”谢采收回胳膊,抚摸着海雕的脑袋,语气似乎带着淡淡的笑意,但跟着他多年的陈徽知道,这是问责的语气。
“是哪个不长眼的要坏谢采大人好事。”陈徽赶紧接话,“待藏剑山庄事了,我们第一个饶不过他!”
“算了。”谢采语气平平,“左右也没指望这次刺杀能真的起效果,但因此失了沈剑心的踪迹……办事不力的人,以后都不要用了。”
他这么一句话,等于是给这次办事的那些人从上到下都判了死刑。
陈徽不敢怠慢,立刻去叫来属下,把谢采的意思传达到,让去把这次执行任务的人都杀了。那些下属领命,召来信鸽,向岸上的棋子们传递消息。
“我们还有几日能到杭州?”比起已经不可能追踪到的沈剑心,谢采现在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从金水镇到杭州,沈剑心跑得快的话也就四五天,如果我们不能比他先到,那么无论如何,都要先把此人解决了再说,否则杀人容易,攻藏剑、特别是对付叶英难。”
“大人,我们最多还有三天。”对于鬼山岛这些大船的航速,陈徽非常有数算,“属下看了风向,这两天都对我们有利,船帆已尽数张开,一定会比沈剑心先到!”
“最好是这样。”谢采放飞了那只海雕,负手立在船头。
他仍旧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是在对身边的人说话,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叶英。”
“你修的是心剑,若心乱了……”
“又该如何应对呢?”
的确如谢采设想的那般,他们是比沈剑心先到的。
这些来自东海的大船一经出现便十分引人注目,看到船上打出的康、方、尹三家的旗帜,人们更是兴奋,纷纷猜测今年是不是蓬莱门主方艺要来品剑了?这可是极难得的大新闻!
结果令他们失望,从船上下来的人只是几个普通的子弟。康家那位好歹是公子,方家那人甚至只是方乾的书童,尹家的人直接没露面。
但很快这些人被另一件事吸引了目光,那就是船上的人拿出大把的珍奇海货、蚌珠贝壳,在码头上就地做起交易。那康家的公子康雪烛也下来了,还跟他们解释,这几艘船是商船,先来看看名剑大会的热闹,然后要沿着河流再往上,去内陆做生意。
人们不疑有他,这几艘船的确和从前停靠的商船别无二致,船上的人都穿着的是方、康、尹三家的弟子服饰,又有康家公子在此,这做不得假。
正巧柳夕带着叶琦菲在外面玩,看到码头上的热闹也凑过去瞧瞧,见那些人拿出来的珍珠的确是好货,便买下几颗准备拿回去做首饰。叶琦菲又看中了红珊瑚,柳夕一并买了,回去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