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摸摸。」青檀假装要去摸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腰,李虚白后腰一软,差点没掉到床下,手忙脚乱地按住她的手,「真的。」青檀忍俊不禁,抽出手背过身去,「那我睡了。」李虚白摀住怦怦乱跳的胸口,许久才静下去。上次同榻而眠是在冬日,两人都是和衣而卧且穿的十分厚实,不像现在,两人除去外衫,便只有一件内里的单衣。互相碰到对方时,透过薄薄的一层衣料,几可感知到肌体的线条和温度,自然,这一晚,李虚白根本没睡好。青檀也没有睡实,心里一直思量,是让他去赌一把,还是说服他放弃 85李虚白被她撩起了火,面红耳赤地说了三个字,「你等着。」青檀水盈盈的眸子瞟着他,慢幽幽说:「哎呦好大的口气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李虚白望着她挑衅顽皮的眼眸,忍无可忍,站起来将她拽到怀里,俯身就亲过去。青檀没想到他居然如此不禁逗,急忙扭开脸道:「我没洗脸呢。」李虚白转而低头去亲她的脖子,从领口溢出来的幽幽体香,还有若隐若现的雪线起伏,让人欲念横生,欲罢不能。青檀被他亲的有些动情,柔声道:「不如,你先和我成亲,成亲后再去赌你的第十阶?」「如果我死了你岂不是成了寡妇。」他不想耽误她,也不舍得坑她。青檀故意逗他,「那我再嫁就是了。不用你担心。」李虚白冲口道:「我不想让孩子叫别人爹。」青檀笑不可支的推开他,「李大夫你想的好多,连孩子都想到了。」初夏的衣裳衣领浅,她肌肤胜雪,领口外的几点嫣红十分醒目,李虚白将青檀的头发拉到胸前,窘然道:「留了印子,你带帷帽了吗?」「行李在客栈呢。」青檀又逗他,「你敢做不敢当啊?」李虚白红着脸道:「我怕韦叔问起来,你会尴尬。」结果他多虑了,韦长生雇车回来,看见就跟没看见一样,目不斜视,根本不问。儿子都有的人,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么。三人离开垂柳巷。青檀先去客栈取了行李和马,韦长生很有眼色的骑着青檀的马,让她在车里「照顾」李虚白。青檀趁机劝说李虚白放弃枯木逢春的第十阶。她思来想去还是不想让他赌,那怕不知他那一天会离世,也比他立刻离世强。李虚白苦笑道:「你身在孝期,我能不能活到三年后都是未知。」青檀气道:「谁让你把这事瞒着我!若是你早说,我们在阿娘去世之前就可以成亲。你先是骗我去找什么未婚妻,后来又骗我要去当和尚,你嘴里有没有一句实话!」李虚白理亏地垂着眼眸,「你让我发誓,说了谎话就娶你为妻,所以我很痛快地就发誓了。」青檀又好笑又好气,「原来你早就打好了算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没有。」青檀哼道:「当真没有?」李虚白迟疑了一下,「真的。」从雁回城去朔州,途经榷场所在的清安城。三人找了客栈歇息一晚,准备第二天再走。青檀去年因为寻找夷微,在朔州和榷场呆了很久,知道榷场有一些北地特产是从北戎运过来的,京城很少见到,便想买些回去送给莲波。为了不耽误赶路,翌日她早起了半个时辰,趁着李虚白和韦长生还未起来,独自一人离开客栈。初夏时分,天亮的早,出乎意料的是,榷场里的商户们大多没有开门,青檀一打听,原来假公主刺伤北戎王子的事已经传到了榷场,很多商户担心北戎人要来报仇,纷纷关门闭户,有些商户已经准备带着货物暂时离开。青檀好不容易找了两家开门的店铺,买了几样东西。离开榷场时,她居然遇见了秦老爹,就是去年冬日,让她去京城银铺打听金球来历的一位商队老者。这真是太巧了,青檀笑盈盈上前,向他拱手问安。秦老爹疑惑地打量着她,「女郎认识我?」青檀莞尔,「当然认识啊!几个月前,我向你打听一个镂空金球的来历,你还记得么?」
「记得。」秦老爹瞇着眼睛仔细盯着青檀的额头,「不对,那女郎额上有一朵梅花刺青。」眼前这女郎的额上只有指甲大的一块儿绯色胎记。青檀笑了,「就是我。」说着,她把装着辟邪珠的金球拿出来给他看。秦老爹哎呦一声,「还真的是你,奇怪了,这才几个月没见,你额上的刺青怎么不见了?」「已经去掉了。」秦老爹吃惊道:「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到底怎么去的?」青檀笑着摸摸额头,「说起来挺麻烦的,用银针一点一点扎破肌肤让药水沁进去。」秦老爹哦哦点头,「说起来,我的脚也是夷微用银针扎好的。」青檀心头一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夷微,他会用针?」「我崴了脚,脚踝上鼓个大包,大半年过去也不见消,走路时隐隐作痛,他替我扎了几针,竟然好了!」青檀强笑:「你怎么知道他是夷微?从来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秦老爹笑了,「肯定是他,他自称夷微,他那张树皮面具和褐布衣裳,整个榷场的人都认得。」「他驼背吗?」秦老爹道:「不驼,个子很高。」韦长生的个子也很高,但是他有点驼背,所以他假扮陆平的时候很像。青檀涩涩的笑问:「是不是夷微让你告诉我,去京城的两个银铺打听金球的来历?」秦老爹点头,顺口问道:「你打听到金球的来历了吗?」「打听到了,是南越皇室用过的东西。」青檀用力挤出一丝笑意,「多谢你,秦老爹。」她提着礼物,慢慢走回客栈,手里的东西,好似越来越沉。回到客栈时,韦长生和李虚白正准备出门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