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好奇道:「据说仙人信只能留存半个时辰,随后字迹消失,变成无字天书,既然无法比对字迹,姐姐为何如此确定令堂收的仙人信是真的?」莲波道:「仙人信的纸不是寻常百姓能弄到的,那是朝廷专用的制造纸钞的楮纸。」放眼整个幽城,就算县令,也没有可能弄到那种纸。柳莺还是怀疑,「如果信是真的,那为何今天没打听到消息呢?仙人在幽城断了八个案子从没有失误,偏偏我们空手而回。」「仙人若不想管闲事,大可不必送一封仙人信来哄骗我们。」莲波很笃定,「掌柜的说回去问他父亲,或许他父亲知道溪客的下落,我们再等等。」「都说青天塔的仙人很灵,」青檀若有所思的抿了抿唇,继而微微一笑,「如果姐姐真的能找回亲人,那我也去青天塔投仙人状找个人。」莲波顺口道:「姑娘要找谁?看我能否帮得上忙。」「是个和尚,叫佛狸。」「狐狸?」青檀莞尔失笑,「不是狐狸,是佛、狸。」不过,她转念一想,说他是狐狸也对,一只小jian巨猾的狐狸。 3阿荣啃了几个干烧饼,坐在车夫胖五旁边昏昏欲睡,忽然听见胖五喊了声,「阿荣,前面有人拦路。」阿荣还以为是劫匪,吓得脑子一轰,立刻清醒。他抬眼往前一看,唉了一声:「你可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劫路的呢。」不过是两个手无寸铁的路人而已。其中一人提着包袱,牵着一匹马,另一位年轻男子垂头坐在地上,双手捧腹,似乎是生了病。两人皆穿着体面,干净利落。这里并非官道,路面不宽,牵马拦车的男人又站在路中央,胖五怕碰住人,忙勒住了缰绳。男人客客气气的对着胖五和阿荣拱手行礼,「兄弟能否行行好,让我家小主人搭乘一下马车,他突然腹痛难忍,不能行路。」坐在地上的年轻人一脸痛苦的站起身,有气无力道:「小哥儿放心,我付车钱。」阿荣一口拒绝,「车里都是女眷,不方便。」中年男人反问了句,「都是女眷?」阿荣点头,「对不住了。」柳莺见马车停下,外头有人说话,便撩起帘子,这一看不打紧,吓得脸色苍白,惊呼了一声。方纔还捧着肚子哎哎叫疼的年轻人,突然从袖子里挥出一把匕首横到了胖五的脖子下,厉声道:「下车。」阿荣大惊失色,「你们要做什么?」不等他动手,中年男人也从包袱后抽出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咽喉,冷声道:「过年了手头紧,叫车里的人下来。」阿荣暗叫不妙,这两人还真的是劫匪,人不可貌相,他方才大意了。莲波从坐垫里拿了一样东西,放进袖子,然后跟在柳莺和莲波后面下了车。柳莺虽然很怕,却仗着胆子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家郎君是衙门里的官差!」中年男人冷笑:「小娘子,你家郎君就是天王老子此刻也飞不到眼前来救人。不想弄出人命就乖乖把身上的银子都交出来。」莲波脸色微变,人还算镇定,「两位英雄切莫伤人,我们今日出门并非去采办年货,身上并未带什么银两,车里也没有贵重东西。」年轻男人见她年轻柔美,仪态端方,故意笑容y邪的打量她,「小娘子还是老实点,自己拿出来,可别让我们兄弟动手去搜身,摸来摸去的手里也没个轻重。」莲波低头不语,默默把荷包解下来递给柳莺,男人一把抢过去,在手里掂了掂,哼道:「就这么点?」青檀忙道:「姐姐把头上的金钗也给他。」柳莺又惊又气,这女郎是个缺心眼的白眼狼么?娘子好心让她搭乘便车,她却胳膊肘朝外帮着劫匪。更让她气恼的时候,不等莲波自己动手,青檀竟然自作主张的从莲波发间抽出金钗,殷勤的递到男人面前。柳莺顿时气的直翻白眼,莲波也是一阵心塞,难道自己看错了人?男人伸手接过金钗,没想到青檀顺势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对他盈盈一笑。打劫这么多次,却是头一次见到投怀送抱的女郎,而且是个艳光四射大美人。这样的笑容,说是一笑倾城也不为过。年轻男人心神一荡,看的眼睛发直,脑子发晕。美人笑靥如花,忽然卡的一声,伴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匕首到了青檀手里。年轻男子捧着折断的手腕,疼到冷汗淋漓,惨叫连连,青檀把刀锋横在他脖子底下,微微笑道:「你刚才装肚子疼,装的可一点都不像,眼下才是真的疼,你看,头上都出了汗呢。」中年男人一看同伴被制服,又惊又怒道:「放开他。不然我杀了这个人。」阿荣还在他手里,他以为青檀会有所顾忌。没想到青檀只是淡淡瞟他一眼,慢悠悠道:「别急,我先杀了他,再杀你。」断腕男人忙喊:「别杀我。」青檀柳眉一挑,「你说不杀就不杀?我干嘛要听你的话,你又不是天王老子。」说着,手下用力,在他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挟持了阿荣的男人没想到青檀全然不在乎阿荣的生死,手里人质竟然没有一点用,惊慌失措道:「算我们今日倒霉,你放了他,我放了你的人,咱们各走各的。」青檀美目一横,「你先放。」断腕男人嗷嗷催着同伙,「快放了。」阿荣被松开,青檀也收回匕首,忽然她抬手一扬,匕首径直飞向中年男人。柳莺和阿荣齐齐惊呼一声,以为她要杀人。莲波也吃惊到失声。匕首并没有插入男人心口,而是扎在男人靴子的前端,紧贴着他的靴头,将他的鞋钉在地上,分毫不差的功夫让人惊叹。匕首若是再偏一点,必定会把他的脚趾扎个窟窿或是直接扎透。男人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到地上。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