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去太医院又与太医令交流了许久,这才踏着月色回到关雎宫。宫道一路都燃着宫灯,寝殿灯火通明。一看便知,容厌已经回来。晚晚脚步依旧轻快地回到寝殿之中,里间依旧换了安神香的气息。室内,他已经解下了玄色的龙袍,坐在矮桌前正煮着茶,雪白的中衣逶迤堆叠于地,积雪浮玉一般。听到她回来的动静,他抬眸看过来一眼,浅淡的眼瞳清如琉璃,而肤如白玉,不再总是一身玄色,让他整个人也都明亮了些。晚晚笑盈盈坐到他面前,他煮茶的手艺极好,却几乎不会亲自动手。知道她喜欢,他也只偶尔得闲了会给她煮一壶。晚晚熟练地将茶海中备好的茶水斟了两杯,放到他和自己身前,慢慢喝了一会儿,才道:“陛下只穿这白色的中衣好漂亮。”容厌皮笑rou不笑,即便是这个神情在他脸上也十分好看。“是吗?”晚晚点头,“是啊。”容厌含着笑意,容色殊丽,“和你盯着看的裴成蹊相较何如?”晚晚愣了一下。再好看的一张脸,生在他身上,也总让人欢喜不起来。“你让人一直监视我吗?”容厌道:“你就在宫门口,那么多禁卫,无需专程让人看着你。”他低眸将她面前空了的茶杯重新斟满茶水,道:“你喜爱看人美色,为何偏偏总是看着裴成蹊出神呢?”在嘉县时是,如今在宫中,只碰面了一次,便又是。裴成蹊是有多好看?晚晚心下一紧,容厌不至于会因为她看裴成蹊就对无罪的臣子下责罚,可是……他可以调职。她小声问道:“陛下会将他调走吗?”容厌淡淡看着她,等着她给出一个解释。不是喜欢他吗?怎么次次见到裴成蹊,都看得移不开眼。晚晚坦诚道:“裴将军生得像我学医时的一位师兄,那些年,师兄对我很是照顾,我总会恍惚……太像了,我总会忍不住借着裴成蹊怀念他。”容厌静静听着,“你师兄呢?”晚晚轻声道:“死去已经快有三年了。”她垂下的眼眸似乎很是伤心。“裴成蹊和师兄那么相似,过去我得到的善待不多,师兄是其中一个。晚晚只想看一眼,偶尔好像师兄还在一样。”晚晚走到他身边,跪坐在他身侧,握住他的手,凑近了些,淡淡的香息迎面而来。宫灯下,她眼眸若盈盈秋水,楚楚动人,红唇开合也诱人。“陛下疼疼我,不要这样快就将裴将军调走,留我能再慰藉些许时日,好不好?” 千万绪(四)晚晚将那句话说完, 恰在此时,新煮的一壶茶忽然沸腾起来。咕嘟的气泡一个个炸开,热汽腾腾而上, 一霎间, 让四周都躁热了些。容厌垂下眼眸, 看着依偎在自己身侧的晚晚, 她唇色鲜艳欲滴。他在想,她已经是当朝皇后,是他愿意亲自来钦点的发妻。容厌不再忍耐, 微微侧身,抬手扣住她颈后, 按向自己, 吻上那总是能有千百句话等着、让他退步的唇瓣。晚晚眼睛睁大了些。他不像之前温存着由着她来主动, 这回,他动作不重,循序而近,却丝毫不容她抗拒, 气息强势闯入。晚晚攀住他臂膀,有些喘不过气。她手指收紧,攥紧他的衣襟,身下忽然腾空。她下意识惊呼的一声也被融入唇齿之间, 成了轻声的呜咽。他另一只手臂托在她tun下, 直接将她抱了起来,晚晚手指微微颤了下, 双腿被迫分开屈起在他腰间。她想要往后推开一点, 又被他按在她颈后的手紧紧抵着,只能继续同他亲吻。他抱着她往床榻上走去。随着他长腿迈开, 身体不可避免地贴得越发紧密,衣衫和双腿摩擦,身体传来的感官让她呼吸都轻轻颤抖起来,而唇齿之间也丝毫没有放过她。晚晚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浪尖上的浮萍,她推了推他,可他身形比她大那样多,她挣扎的两下就如同泥牛入海,他纹丝不动。不知道走了多久,她被他放到床上,手臂垫在她肩下。
她手臂和双腿修长而线条优美,此时却只能像被雪压弯的柳枝一般,手臂柔韧而轻易地被他举过她头顶压倒按住。唇间亲吻的力道越发深而重,他似乎掌握了能让他主动着,还能在她忍受范围内的法子,每每看到她皱眉露出难耐神色,他便会放她喘息一二,等她稍缓,而后继续吻上去。她能感觉到,他没有将他的重量压在她身上,晚晚却还是轻轻颤抖起来,额发也被汗水浸shi成一缕一缕贴在她脸颊。“陛下……”颤声又被吞入到口中。衣襟散乱开来,晚晚甚至察觉到了他身体的情动,她用力挣了挣,身躯在他胸膛与床榻之间扭动,身前玲珑有致的曲线擦过他前几日被文殊兰纹匕首刺出的伤口。容厌顿了一下,微微的刺痛。让他在这时记起,她的箭伤还没好全,今日不能真的继续下去。容厌微微睁开眼睛,松开控制着她两只腕子的手。晚晚刚将几乎僵硬的手臂放下,一只手又被他压住,手指根根扣入她指缝之间,用力握紧,掌心chaoshi而炽热。他没再继续吻她,额心相抵,低低的喘息声入耳。晚晚颤颤避了避。两具年轻而热烈的身躯这样亲近地紧靠着,片刻后,容厌才松开她。晚晚努力平息着第一次亲吻那么久的呼吸,比她采药爬到山腰还要累。容厌侧躺在床榻上,将她拥抱在身前。又过了一会儿,才出声说话,嗓音明显比平日低沉,带着扣人心弦的微哑。“裴成蹊,他毕竟是裴相亲力培养提拔出来的人,你最好不要接近他。裴相并不是完全没有二心,若他真有了什么动作,你同他有了牵扯,孤不希望日后有这一层束手束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