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一耳朵里,精准听到消肿这两个字眼,他想到昨晚自己和季叙鹤颠鸾倒凤的两人做了不少荒唐事,自己事后帮忙擦身子的时候好像看见对方下面有些红肿,想到这周小一脸不可避免有些红烫烫的。
“啊,我不好意思了,爷爷。”周小一想起早上自己离开时还没醒的季叙鹤,心里面更想要着药膏了,但面上偏还要装一下。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用不着跟爷爷客气,说你懂事还真变的懂事起来了,好娃子有进步。”李爷爷哈哈笑出声来,语气夸张有点乐开怀,他像往常一样递给周小一两张大饼,“这总不会推辞吧,行了小一都一起带回去吧,你就是需要才会向爷爷开口的,爷爷这点小信任还是有的,早点回家去。”
说完李爷爷拍拍周小一的背,不知何时小老头比周小一都矮半个头了。
“哎,那谢谢爷爷。”周小一拿着东西,装傻憨笑着道谢。
等周小一回到家,已经是午间一刻了,周小一赶在天快热燃起了的时候到了家,只是这时季叙鹤还躺在床上睡着,睡的并不安宁,眉头紧皱,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的。
周小一细细端详对方的脸,虽然季叙鹤脸上伤疤纵横交错,但能很清楚的看出是旧伤,结痂的旧伤颜色暗沉像扭曲的毒蛇盘踞在他身上,狰狞而可怖。
毫无畏惧之心的周小一趴在床边,伸手想把对方紧皱的眉头抚开,但还未碰到季叙鹤便垂下手,只是将手中攥紧的药膏放在床头。
周小一准备在季叙鹤没醒之外弄好两人的饭,再收拾一下家务,然后睡个长长久久的午觉,昨晚睡太晚早上又醒太早。
天已黄昏,半敞开的门正“吱呀”噪响着,微微清风从门口吹进房间,清风徐来,吹进房间的凉风消去夏日暑气,令人神清气爽。
季叙鹤在这舒适惬意的黄昏醒来,整个人近乎昏睡一天,人刚清醒头重脚轻全身酸痛,尤其是身下那个隐私的位置暗暗扯着痛,他撑着身体坐起来,依靠在墙壁上,手指按压着太阳穴,头痛的快来裂开,季叙鹤感觉自己似有忘记什么事情,但昏昏沉沉让他失去判断力。
转头看去,周小一正躺在凉席上呼呼大睡,许是天气没那般炎热了,周小一睡得很是酣甜,季叙鹤看着少年难得笑出来,这还是他跌落在这小山村后第一次真情实意的笑,人看上去也没那么紧绷绷的像是松懈下来。
正在季叙鹤看着少年人发呆时,周小一肚子发出“咕咕”声,像是饿醒了,周小一呆愣坐起,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看见季叙鹤已经醒来,眼睛朦胧迷迷糊糊的,他懒洋洋像季叙鹤打招呼,嘴里说着,“哈喽哈喽呀。”
季叙鹤并不清楚周小一嘴里说的“哈喽”是什么,只当少年睡醒说胡话。
睡醒的周小一看见药膏还放在床头,跟中午放下时没变化,连位置都没变动过,他指着那药膏说道:“啊,这药是李爷爷给我的,他说可以消肿,”周小一一时嘴快,话到嘴边才想起昨晚两人的荒唐事。
“昨晚昨晚我看你额那个有点肿了,我就想这个药会不会有效果然后就带回来了”周小一声音越说越小,像是心虚般低着头不敢看季叙鹤。
“什么?”季叙鹤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仿佛被闪电击中般,身体微微颤抖着,昨晚的记忆突然涌出,自己的主动,淫乱的交缠,连身体最深处的秘密都亲手剖开。
季叙鹤身体一阵发寒,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我抱歉我并不知道”季叙鹤颤抖的手捂着脸,说不出话来。
周小一正在院子里烧水,刚刚周大哥把他“请”出了房间,看他一脸震惊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周小一欺负人呢,明明昨晚是周大哥胁迫他才对。
坐在陶罐前加柴火的周小一嘟嘟囔囔,也不知道他周大哥什么时候才能让他进去,虽然还是夏天,但是晚上外面很冷的。
过来一会,周小一想到对方可能难以接受自己跟小屁孩发生关系,他又想起周大哥那不同寻常身体,尤其是两套性器官,是因为自己发现了他是双性人的事情吗?那待会要去求饶吗?毕竟自己不是有意,来着的。
“唉。”周小一长长叹口气,开始啃早上李爷爷给的那块饼,而周大哥依旧如此,要去吃馒头糊糊。
房间里季叙鹤神情有些快要崩溃掉,神色癫狂,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就这么快被发现了呢?甚至身体还没有恢复,咒就发作了?不是已经让我吃下解药了吗,明明决定了等逃出来就要像过去一样活着,难道我注定要像个荡妇一样张开腿,求人肏自己,难道注定要被咒控制吗?
绝望,难堪,心死,一时间季叙鹤快要不知道自己活下去的动力了,他脑袋低垂,脸上惨白,他得冷静下来,冷静。
待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时,被人折磨时,被欺辱时,被凌辱时季叙鹤就发誓,逃出后要为师门复仇,要向那些恶心败类复仇,自己绝不能轻易便宜了那些魔修和那个作呕的伪君子。
季叙鹤握紧了手下的薄被,仿佛用尽全身力量,手指关节都在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