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怀凌:“嗯。”
游千帆继续找话题:“住那么远上班挺不方便的,经常遇到堵车。”
宋怀凌:“我考虑过搬到公司附近,但现在太忙,没有时间看房子,等忙完这阵再看。”
游千帆点头:“哦,到时候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宋怀凌:“好。”
游千帆一时之间想不到新话题,张了下嘴,没说出话。
宋怀凌看了他半响,说:“你送我一段路吧。”
游千帆高兴地蹦下台阶,摇着尾巴说:“走走走。”
游千帆取了车后,又把宋怀凌送了一段路,一直送到一个即将和他家完全反方向的路口,才停下车。
街道很寂静。
游千帆看着街道上的灯,突然想起他们好像总是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晚上分别。本来就令人难过的事,因为这样的时间,而变得更令人难过。
他伤感地说:“好了,现在真要分别了。”
宋怀凌没有立刻下车,他沉默地看了一阵街道,忽然说:“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在分别时这么舍不得我的人。”
游千帆诧异:“不会吧?你的父母呢?他们应该也会很舍不得和你分别呀。”
宋怀凌平静地说:“我妈妈在我十二岁时就去世了。至于我爸,我们不是很熟。”
他说的非常平静,语调甚至没有明显起伏,但游千帆却一下子感到心中荒凉,他仿佛看见一只孤雁失去了雁群。
天空又高又远,大陆横亘千里,它独自飞过天与地,无依无靠,形单影只。
游千帆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出去,抓着宋怀凌的手。
宋怀凌低下头看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捏起游千帆的食指揉了揉,说:“你当成一个八卦听听就好了,不要放在心上。”
哎,怎么可能当作一个八卦随便听听就算呢。
宋怀凌用另一只手安抚似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背,说:“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
他将手从游千帆手里抽出,转身去开车门。
游千帆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衣袖。
宋怀凌回头看他。
游千帆说:“其实,你有没有想过去我家住?”
宋怀凌说:“没有。”
游千帆:“……我知道你没想过,但你可以现在想一下,反正我家还有两个空房间,再多住一个人也绰绰有余。”
宋怀凌没说话,游千帆又捏紧了一点他的袖子,说:“你知道吗?每次像这样把你一个人留在马路边的时候,我就觉得很难受。”
他皱起眉头:“我不想再这样,真的不想。如果你不想住我家的话,那就让我帮你找房子吧。我希望以后我再把你放下时,是送你回家,而不是把你独自留在街上。”
宋怀凌沉默地看着他,游千帆期待地等他回答。
片刻后,宋怀凌说:“我考虑一下。”
他把手伸到游千帆下巴处,手指很轻地摸了一下游千帆的下巴,像在摸一只猫。
他说:“回去吧,我看着你离开。”
在游千帆愣神时,他推开门下了车。
车门关上,宋怀凌站在车外,透过车窗看着驾驶座。
游千帆踩下离合器,挂档,开车。
车辆驶上路面,奔向远处,游千帆不时抬眼看后视镜,看着宋怀凌身影逐渐变小,最终消失在黑夜里。
***
周三早上一到公司,游千帆找杜征算帐。
杜征在unitalk上回道:我没答应过海外自己做宣讲,那天开会时我一直说的都是海外团队现在自己做不了这个。
游千帆觉得自己真是“哔”了狗了。
他翻出郑兆峰的unitalk账号,把自己和杜征的聊天记录截了个图,发给郑兆峰,问:峰哥,之前说好了海外自己做universe9的宣讲,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五分钟后,郑兆峰回:这事说来话长,咱们电话聊。
游千帆皱了一下眉,回道:我现在不方便打电话,咱们就打字聊吧。
郑兆峰:打字说不清楚,等晚点儿你方便的时候咱们再聊。
游千帆的手停在键盘上,很久都没有按下。
他看着郑兆峰回复的那两句话,逐字逐句地看了好几遍。他想从里面找到一个词,哪怕是一个字,来说服自己,是他想多了。
可是他没法自欺欺人,郑兆峰的意图很明显——他不想用文字的方式聊这件事。
游千帆觉得胸闷,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咖啡糖。
他连续吃了几颗,感觉情绪冷静了,斟酌片刻,打了一段话给郑兆峰发过去:峰哥,你应该也听说了,国内现在有很大幅度的业务调整,我的部门受的影响挺大的。我们接下来要花很多时间去重整。我当然是非常想继续协助国外的培训工作,但现实情况实在不允许我这样做,我很抱歉,也希望你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