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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灾最后被封赫带回了基地。
这个“带”字,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带,而是颇具画面感的带。
“老大,他受伤了,咱们带?”
“你刚刚不是给他治过了吗,能力不行没治好?”
怀眠睁大了眼睛,怀疑什么也不能怀疑她的能力,这是一个四级治愈系异能者最起码的尊严!
“老大,你也太不怜香惜玉了吧,那治也不是一下子就都能治好,得有两三天恢复期缓冲一下吧。再说了,人家身上磕着、碰着的地儿还七七八八呢,哪儿能说好就好。”
封赫斜睨了怀眠一眼,示意这妮子闭嘴,她怎么不说是自个儿花痴症犯了想把人带回基地去。
“能走吗?”封赫弯下腰看着沈灾。
别说,这脸长得真正。
沈灾不吭声,兀自起身,脚腕使力的瞬间,刺痛尖锐地袭来,激得沈灾太阳xue直突突。
封赫眼睁睁看着一滴冷汗从他额角滑下,重复问:“能走?”
依旧没有回应,沈灾已经踏步朝前进了。
封赫在心里头闷笑两声,大跨步把人拦腰扛上肩,沈灾没反应过来,肚子倏尔顶上封赫坚硬的肩膀,他一个反胃,差点破口大骂。封赫不以为然,稳稳当当带着人往基地走。
怀眠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好半天才回过神捅了捅翟景:“你看这架势,像不像……”
“像什么?”
翟景的粗神经线条理解不了怀眠的所思所想。
怀眠咽了咽口水。
“土匪抢亲。”
基地距封赫一行人探测的城市有二十多分钟的路程,一路上封赫始终用一条胳膊固定住沈灾的腰,大气也没喘几下,到了地儿后直接踢开门,略显粗鲁地将人扔在了沙发上,磕碰间蹭到了受伤的脚腕,沈灾疼得轻“嘶”了一声。
封赫捏捏有点发麻的手骨,扫了沈灾两眼,边解除手上佩戴的装备边调笑道:“你一个男人,身上怎么没点重量。”
“我一个普通人,怎么比得上力大无穷的高级异能者。”
封赫笑笑:“异能者不是大力士,说我力大无穷算不上,抱起你倒绰绰有余。”
“叫什么名儿?”
“沈灾,姓沈的沈,灾难的灾。”
“姓沈的沈……”封赫被他独到的介绍方式整乐了,“封赫,姓封的封,显赫的赫。不过你可得注意,此封非彼封,是封印的封,不是疯子的疯。”
封赫将解下的手套随意丢在长桌上,怀眠四人后脚赶回基地,一进来就埋怨他不等人。
封赫烟瘾又犯了,拿了根烟点上,当着沈灾的面儿毫不忌讳地朝翟景扬扬下巴:“物资都在?”
翟景一拍包,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在呢。”
封赫被他那样儿逗笑了,回头又瞧了两眼沈灾,他皱着眉揪了揪灰扑扑的衣领,不知封赫几人的对话听进去了几分。
“有浴室吗?”
沈灾忽然出声。
封赫轻“啧”了声,指了指楼上:“有。顺着楼梯上二楼,再沿走廊到尽头,右拐就是。”
沈灾自然得没有半点寄人篱下的意思,撑着沙发起身:“行,我可能需要一身换洗衣服,麻烦了。”
陈隐和文无低头整理资料的手停了下来,封赫眼瞅着这人从自己身边经过。
怀眠在心里纠结了下,出声叫住他:“那个,美人儿!换洗衣服我有……”
沈灾顿足,回头看了怀眠几秒,白炽灯在他纯黑的发上打下一层银辉,眼尾的泪痣勾人得厉害,怀眠的脸“噌”地一下红了不少,不过脑子地继续说:“……都是偏中性的,崭新崭新,你那么瘦,穿上绝对没问题……”
“还有,你的伤口尽量不要沾水。”
沈灾长长的睫毛半垂,像是把小刷子扫净了尘垢,片刻后他对怀眠轻声道了句谢,转身上楼。
封赫的烟没再抽,盯着人的背影看了一小会儿,不多时指尖隐约发烫,这才回过神在烟灰缸里摁灭。
他弹了怀眠一脑瓜崩,损她:“怀小眠,你说说你一大姑娘,主动给男人递衣服,害不害臊。”
“我这叫为美人英勇献衣!老大你个黄金单身汉懂不懂,怪不得你单身这么久我嫂子都不肯来见你!”
翟景这时候早溜了,文无和陈隐笑着摇摇头随他俩掐去了。
浴室内哗哗作响,水汽结成珠沿着透明玻璃蜿蜒流下,缭绕中隐约可见冲洗之人如墨的黑发和劲瘦的身材。沈灾站在花洒下,一手撑着白瓷砖铺设的墙壁,一条条水线摸索过他身体流畅的线条后匿迹于脚跟,沈灾敛眉思忖着这些天发生的一切,跟做了一场梦一样。
谁能相信,他一个现代人会意外穿越到末日世界?这种只会出现在和电影里的离奇桥段竟然真实发生在他身上了!废墟、丧尸、异能、资源包……现在不要提怎么回去,连怎么生存都是个问题。
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