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修手指修长,小臂上缠着装饰用的护具。广陵王隔
杨修忽然想到什么,问道:“来谈结盟的是谁?”
“几位副使,怎么…?”
小厮在前面带路,她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越接近那房间,她笑意就越深。
“公子没下场。”
杨修几乎忘了自己是怎样的情态,也忘了自己是怎么进的家门。
广陵王觉得实在好笑,她伸手弯臂,把杨修上半身往后压,迫使他半躺在自己怀里,手指一勾挑下了黑布条。
“谁、怎么是你!”杨修刷地回头看她,又刷地扭回去,脸颊“腾”地涌上潮红。
她轻巧地靠近杨修,站在他身后不到三寸距离。
转眼夜色降临,杨修被一种奇异的情愫裹挟,坐立难安。他生性倨傲,实在受不了如此摆弄,唯有热闹能冲淡此刻煎熬,随即跳上马车去自家赌场。
杨修思绪翻涌,随手拾起一根博箸细细嗅闻,上面似乎还有那人身上淡雅清贵的香气。
杨修一阵脸热,他…他刚刚都在想什么!自己的手什么时候跑到了自己腰上!他被自己惊了一跳。
“……”
赌场从不缺客,血脉偾张的赌客们叫喊着、肢体挥舞着,赢家输家皆双目充血,情态狂乱。一路上有不少赌疯了的客人跌跌撞撞差点撞倒杨修,他忽然又觉得烦躁。
杨修昏睡多时,醒转时杨彪正来寻他。
奔波一夜,杨修的衣袍沾了不少脏污,头发也乱糟糟的,她抽手在他头上胡乱揉了一把,拎着杨修下了马。
他大概猜出昨夜是被绣衣楼下属所救,想卖杨氏一个人情。
杨修正忍着被那点暧昧思绪勾起来的情欲,冷不丁被人捉住手腕,惊呼一声,想挣脱却被牢牢环进臂弯。
此刻冷静下来,他又开始怀疑自己,那当真不是错觉吗?
十二根博箸还在桌上,被那人一一码齐。玉制的博箸映着一跳一跳的灯火,像那个人的眸光闪烁……触手温润又带着丝丝凉意,那人指尖抚过颈项、扯下蒙眼布时,也这样凉……激得他心跳都漏了一拍……玉箸光滑,和那人肌肤一样细腻……若是这样的指尖流连在他的躯体上……
只是…他确实有些想法。
杨彪知晓杨修聪敏过人,当即唤来侍从去请。
杨修把四名副使从头打量到了脚。
骏马疾驰回城,天明前抵达太尉府。杨修别扭地坐了一路,被颠的腰疼腿软下不了马。
最喜好赌博的杨修不下场,那他做点什么呢?
“广陵王掌控绣衣楼,虽不效力与如今天子,但也是汉室正统,与其交好也能牵制董卓。”
副使们都接到了蝉的密信,知道这是卖给杨家的人情,理所当然应下:“公子客气,为太尉府分忧是职责所在。”
“你家公子今日坐庄吗?”有人信步自大门进来,询问小厮的语气熟稔,像赌场常客。
“啊……没事,随口问问。”杨修垂下眼皮,若有所思。
杨修来不及闭眼,猝不及防撞上那双萦绕眼前整夜的眼瞳。俊美的凤眼半睁,俯视下来时饱含侵略性,撞的杨修脑子里有什么烟花般嘭地炸开。
她无声地叹口气,左手覆上杨修放在桌上的手,右手顺势揽住了他的腰。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和青衣男子做赌的套间。
不对,长得都不像。但他不死心:“昨夜本公子遇险,多谢诸位出手相救。”
杨修在书房大口灌着茶,他刚才差点就要拽着那几位副使问问绣衣楼有没有一个长得好看腰细个子高皮肤白琥珀色眼睛的年轻男子了。
那人下巴蹭着他的头发,指尖在他手骨上打圈,状作亲昵。
杨修浑然未觉。
虽说喜好男风也不是什么禁忌……但是……
虽说杨公子名声在外,脾气也不小,但还是实打实的十七八岁少年人,腰身纤细。他身量不高,毛茸茸的发顶正巧够抵到她的下巴。
杨修背对着她,一只手撑着桌,另一只手放在唇边,一条腿不自然地微微叉着,呼吸时缓时急。
伪装成富家公子接近他,实际上是绣衣楼麾下干将,夜半独闯敌营救他于水火……确确实实是这么回事,但是这个人,要怎么去找?
“父亲,能否召来那几位副使?我…听过广陵一些传闻,想看看是否所言非虚。”
从被背着跑了一路,到被人扶着上马,杨修始终一言不发。明明手脚已经能自由活动,他也迟迟不肯摘下蒙眼的黑布。那个人也不说话,坐在他身后握着缰绳控马,杨修被牢牢圈在那人怀里,脊背挺得笔直。
屏退小厮后,她放轻声息进了房间。
chapter5
“哦?”广陵王脚步一顿,“劳驾带路,与你家公子叙旧。”她确实对这个小公子有点兴趣。
“广陵的亲王?父亲来问我,是已经有想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