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报应不就来了吗?星南的属下下手也真是狠,直接拿刀废了这小子的子孙根。能活下来,都是好的。不过尚有一事存疑,星南为何要让她的属下对花饮语说了那样的一句话呢?云慎琢磨了会儿,不自觉地将那话重复了一遍,“帮你更像一些?”到底是怎么帮的?断了他那玩意就算帮了吗?可这又是为什么?难不成云谨……他正欲深思,花饮语那边却再度忍不住哀嚎了起来,“哎呦,王爷……”云慎听得心烦,撂下了茶杯就准备起身离开,走前还骂了句,“别叫我,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居然还有脸喊疼。侧殿这边鸡飞狗跳,府内专门腾出来不许人无故靠近的偏院,方才也差不了多少。以翠嫩欲滴的青菜诱之,之后只需下手稳狠准。阿苗揪着兔子的耳朵,将它提了起来,“原来在这里。怎么又跑来跑去,上次都差点回不来还没长记性吗?”兔子悄悄地在阿苗的怀里蹬了她一脚。“兔崽子,还敢蹬我。”阿苗觉出怀里的小月Jing明显又沉了不少,不禁皱了皱鼻子,语气颇有些嫌弃,“不过话说回来,那些人居然没将你烤了吃,还给你养肥了不少,可真让我意外……”她拿着青菜叶逗着兔子,眉眼微弯,“以后若有机会见到你那恩人,还要代你好好感谢人家才是……”“小主子,您准备在慎王府内待上多久?”耶图索皱了皱眉,眸间可见些许忧虑,“我打听说慎王的为人品行并不算好…而且他前些日子请您做的那事……”阿苗知他话里的意思,语气不以为然,“他做什么我并不关心,左不过一个拿钱,一个办事罢了。”她接过耶图索手中拿着的那根萝卜,递到兔子的嘴边,听它吃出嘎嘣嘎嘣的声音,禁不住弯了弯眼。耶图索便将注意力稍微分给她怀中的兔子一点儿:这兔子是阿苗的阿妈所赠,颇有些灵性,故而很是受宠。偶尔还能见阿苗会与这兔子嘀咕些什么,也不知彼此间是不是真的能懂对方的意思。他嘴中仍是不死心地劝道:“可主上也教导过小主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总不能助纣为虐……”“好了,耶图索,这是最后一次。等我此次帮完他,我们立即便走。”原因无他,虽说要完成云慎最后这要求,会费她不少心力动用秘法……但贵在对方所承诺的那些黄金的数量,实在是诱人。她既是为财而来,自然不能错过机会。苏州地界, 富饶非常。市鱼市米,往来从容。
近年来虽然频繁发过几次洪灾,但得益于拦河堰以及独特的城墙, 苏州城内都得以幸免——但它周边的附属城,就没有这样的福气。州官几次上书请求朝堂拨银赈灾,于奏折之中,极尽灾民之苦。户部在云帝批准后赈灾银拨过几次, 但仍然有书上来,竟然犹如无底洞。帝颜大怒,斥其贪得无厌, 后告知添喜若再有此地奏章, 便直接搁置不予理会。可灾情真实存在, 洪水过后幸存下来的百姓流离失所, 路有饿殍。没有赈灾银的情况下,官府难以提供帮助。百姓想活下去只得沿街乞讨, 乃至卖儿卖女卖自己。天灾过后的生死相隔本就难挨, 可现在又添了此等人祸。几个月的时间, 受灾百姓死病无数, 怨声四起。一名文官实在看不下去, 趁醉笔起弹劾慎王, 言其扣下了大部分赈灾银。他派人递上这奏折后,于当夜自缢府中, 是为绝命上谏。如此的大胆行径,终于引得云墨笙亲自派人前往彻查。本来定的是林似海去, 可他好巧不巧地夜半被刺后伤了腿, 又将这活推给了谨王。诏书定下的时日一到, 云谨便带了些随从轻装启程。车马劳顿, 又没有谢怜静跟随,南宫宁在此行途中,一直有些担心她的身体状况。所幸云谨除了有些许水土不服外,并无大碍。张之治带领一众官员在城门口等候多时,远远地就见到了那辆马车。他摩挲了下手上的玉扳指,对着身边的小吏询问起来,“让你准备的接风酒宴,可办妥了?”“知府大人放心,您交代的事情,咱能不好好办吗?保管能让那位王爷满意。”张之治眯了眯眼,向那小吏招了招手。小吏会意,立即走了两步,到了他的跟前。“看好那批难民,绝对不能让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混进来,知道吗?”“大人放心,大人放心。都派人好好盯着呢!”张之治定了定心,又转头对身后的那些官员露出个笑容,“诸位同僚,表情都好看一些。要知道,我们现在可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那些官员中即便有个别存有怨气的,也不得不迫于他的y威,勉力地挤出些笑来。这只走狗,早在三日前就派人到他们各自的府中放过话。哪个要是敢在这个时候不配合,之后必然会将他们的妻儿老小通通赶出苏州。张之治收回那皮笑rou不笑后,再转过身,眨眼间就又换了个态度,“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