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对此分外不满,却也同样毫无办法。这些御林军所秉承的,是陛下的旨意。“王爷,门口的那些人不肯放奴婢出去买菜……”翠儿对他们的行为不满,不由得皱了皱鼻子,“那些送进府的菜分明是他们拿来的,结果到膳房后还是被他们翻来翻去的。”弄得脏兮兮的,还怎么好让府里的主子们入口。彼时云谨只笑了笑,安慰她道,“没事,本王知道了,就由着他们去吧。”翠儿欠了欠身,将茶点放在了云谨身旁的小案几上,而后转身离去。“左侍郎是睿王的人。”云谨重新躺靠在藤椅上,缓慢地闭上了眼睛,“云睿,他又想做些什么?”……或者说,他这次的目标会是谁?云谨兀地察觉神思有些倦怠,不欲再想。只希望这些人能快些查完王府。因为再过几天对自己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而到了那日,她必须出府。接连几日, 谨王府里的人,连想出门去扫个地都不行。府内几个素来活泼的丫鬟心觉无聊得很,便于夜间凑在一起, 看近来新得的画本子。都怪画本上的内容实在太过Jing彩了些,等她们回过神来时,天边已悄然泛起了鱼肚白。翠儿跟在云谨的身后,神情倦怠地打着哈欠, 心里想着还是太过放纵了些,险些忘了做王爷交代要办的正事。“翠儿,本王让你喂的那匹马喂了没有?”“王爷放心, 已经喂好了!”小丫头点头如捣蒜, 在那偷偷地想着:那匹马吃的都是上好的草料, 一看就是个能跑的。“王妃若是问起, 你便告诉她,本王出去了即可。”翠儿先是习惯性地点了点头, 随即察觉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儿。啥?出、出去?王府外面有那些人把守着, 能让王爷那么容易地出去吗?云谨突然停下了脚步, 所幸翠儿在她身后急急地刹住了脚步, 这才避免了一头撞到对方的后背上。“……王爷?”咋不继续走了?云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眼前这人, 怎么这般迷迷糊糊的。“既然喂了,为何还不替本王把它牵过来呢?”翠儿方才如梦初醒, 连忙应声过后就小跑到马厮那边去。一身素衣,将身上的佩饰尽数摘下, 衬得人周身的气质更添了几分清冷。云谨打了个呼哨, 翠儿手中牵着的那匹黑色骏马便挣脱了缰绳, 向着她奔腾而来。这马双目炯炯有神, 跑时四蹄翻腾,有日行千里之能。此时它正姿态亲昵地在主人的身边踏了踏蹄。云谨抚了抚它的鬓毛,眼中晦暗不明。
“王爷,陛下有令……”御林军不敢真下手去碰谨王,只得亲眼看着她牵马走出府门,语气为难地试图劝阻,“您尚且不能出府。”谨王府内还尚且未曾查过,但云谨今早却执意出行……谨王如此,让他们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不顾眼前的御林军究竟是何看法,云谨只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本王今日必须出府。”云谨神色淡淡,少见地冷了眸子,“若是父皇怪罪……”“你只需代本王向他问上一声,可还记得今日是个什么日子。”只怕要真正想起,还要对方费些心力。云谨夹紧了马肚,只一按缰绳,黑马便立即带着她飞奔而去。“王爷!王爷!”“速速入宫禀报陛下。”向来温雅的谨王爷,竟然也有如此坚决之时。“谨儿强行出府了?”云墨笙坐在御书房中沉思片刻,随即摆手道,“朕知道了,由他去吧。”云墨笙也是百般思索,才终于想起来有关于今日的特殊之处。原来那人已经去了那么多年……他竟一直忘却了对方的祭日。添喜自殿外走进来,甩了下拂尘后,恭顺地提醒道:“陛下,林太医已在外侯着了……”云墨笙似是觉得有些疲累,于是闭上了眼眸,向着添喜随意地摆了摆手,“宣。”***皇陵。一处打扫干净的石墓。母妃……云谨撩开前袍,直直地跪将下去。净手焚香,行跪拜之礼。今日是她母妃的祭日。以往她每年都会在这一日来此一次,如今也不例外。花开又败,花败又开,时时变迭。“母妃,谨儿如今成了亲。原本是Yin差阳错地奉旨成姻,谨儿还以为要逢场作戏很久……”云谨略思索了会儿,随即淡然一笑,“结果发现对方是谨儿以前曾同你提起过的黎洛,原来她其实是北楚的昭宁公主,名唤盏洛。”“朝内的动荡起的比我所预料中的要早了些,不过也仍然可以掌控……”“母妃…谨儿有些想你了。”云谨照旧将想说的话零零碎碎地在墓前说了,只是到临到最后时,声音难免变得有些哽咽。以云谨的身体素质,实是不适宜情绪动荡过大,此时便已觉得胸口闷的厉害。她狠狠地眨了眨眼,将情绪重新平复了下去。“他还是没能记起今日是什么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