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的,大喇喇的闯进脑海里。姜宜的步伐越来越快,但奇怪的是,好像一旦想起梅拾,她似乎并不觉得恶心,因为……因为是梅拾吗?确、确实很见不得人。 过去清晨五点不到,天边破晓,宽长桥廊顶端的郎阔天空翻出白晕,河边大树传来蝉鸣唧唧咂咂。梅拾翻了个身,伸手抓了抓脖子,白皙肌肤上立刻浮现道道红痕,她抓起床头的闹钟看了眼,继而烦躁的拽过床单盖住脑袋。房间外传来脚步声,梅拾掀开被子,坐起来抓了抓头发,顶着乱发下床,趿上拖鞋走出房间。“妈?”梅拾叫道,没得到回应,揉着眼睛下楼。陈晓芳在搬货,听见响动回头,“你不多睡会?我这一会就弄完了。”梅拾抻了抻懒腰:“我帮你吧,你不还要回去照看姥姥吗?”陈晓芳叹气:“你姥姥那个倔,叫她住院也不肯,害得我天天城里乡下两头跑。”梅拾:“你回去吧,我也能管店子,等姥姥好了你再回来?”陈晓芳一愣,立刻说:“这可不行,你马上就高三了,对了,我最近白天回家晚,你有没有给我好好复习啊,要不然我就给你请辅导老师了。”梅拾:“……”梅拾心虚不敢说话,忙弯腰抱住一盒子芒果出去摆起来。陈晓芳一看就知道猫腻,“臭丫头,等我闲下来再收拾你,你给我……”梅拾摸了摸鼻子,在昏黄晨光下一直摆货到太阳高悬。陈晓芳去买了早点,放在一楼厨房就走了,梅拾便先冲了个澡,然后才坐在椅子上看摊吃早饭。早晨集市会有一波早市的人流,大概从六点到九点才能歇下来,梅拾抽空啃两嘴包子,鼓着腮帮跟人讨价还价。终于能歇下来了,也跟去了半条命似的。“真累……”这时阳光高照,梅拾抱出一沓报纸铺在水果上盖着,继而放低藤椅,翘脚往上一躺,继续啃凉掉的包子。梅拾咂着嘴,觉得包子皮不够松软了,伸出手在她太阳底下晒晒,试图热热。吃着吃着觉得口干,目光逡巡在果摊,莫名其妙的锁定在葡萄上。奇怪……梅拾忍不住发呆起来。她明明不喜欢吃葡萄的,吃葡萄不过是觉得水份多,不用剥皮,冰在那个小冰箱里恰好合适而已。她其实更爱脆爽的西瓜的……犹豫着,梅拾抱起一个西瓜,回厨房切成两半,抱在膝上用勺子挖着吃,没吃一会就消灭大半。对面书店老板开门做生意,看到梅拾吃西瓜,唷一声,“今儿吐籽了吗?”梅拾咽下好大一口:“没。”“小心脑子瓜里长西瓜。”老板戏谑,“越来越瓜!”
梅拾嘴角抽抽,她两岁起就不信这些了。梅拾抚着吃撑的肚皮,开始躺着消化,拿了本教材磨洋工看了几分钟,继而拿出手机,一看企鹅,有人艾特。点开十天半个月也不看的班级群,从提示戳进艾特自己的消息源,消息刷拉上滑,字面晃出残影。梅拾揉了下山根,心想这群人真能唠。手机界面卡顿,最新一条消息定格在一条不相干的。郭东东:「大佬们,步步高第三十一页附加题的解法,有头绪吗?求经求经,救救孩子吧!」梅拾朝上翻找不到艾特,朝下翻也找不到,于是退出重进,在一排刷刷闪过消息的框内输入——谁找我?发送。恰好有客人买东西,梅拾起身为其称重装袋,临走前时被脸蛋红扑扑的客人问能不能加个联系方式。梅拾笑了笑,一指旁边微信收款码下垫着的个人二维码,“您加吧,需要大量水果的话随时联系。”女孩飞快扫码,转身跑开,走出几步愤然转头看向梅拾,一双眼睛饱含怨念。梅拾已经重新窝回藤椅上,懒懒躺着刷手机。天崩地陷葬爱不灭娟:「十一,你还知道出现啊,前天艾特你,你能不能当天,哪怕十二点前看一眼手机呢?」十一:「忙。」天崩地陷葬爱不灭娟:「能有多忙?」“啊切!”梅拾打了个哈欠,仰头看天,日盛高温,为什么会打喷嚏?怪也。梅拾又低头,回复群里:「有事电话不能说?」天崩地陷葬爱不灭娟:「打电话多正式!不适合我们社恐小o!」群里立刻浮现一堆潜水王,指着杜娟娟一阵骂。梅拾又拎起掉在椅子下的教辅翻了两页,大概两分钟后,才再次点进聊天框,一群人才聊回正题上。卞宝宝;「十一,二班的班花,那个双马尾的小oga,在告白墙上捞你,打听你的联系方式。」有人回复:「多没见地!咱们十一还没分化呢!万一也是个oga,跟她搞oo恋啊?」匿名:「oo怎么搞?在一起会欲求不满直到憋死吧?」风机委员:「哎,谁啊,班级群不准开车啊。」「管理员关闭了匿名……」陈某某:「有没有天理了,言论自由呢?」风机委员:「老班。」「陈某某撤回了一条消息。」郭东东:「什么年代了竟然还告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