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倾慈默默咽了下口水,但还是不想甘拜下风,又暧昧道:“ 哈哈哈哈,小心肝儿,你可真调皮,快,过来,让哥哥亲两口。”说完还不忘眨两下眼睛,手指勾了勾,有几分慵懒,又有几分霸道随性,总之,是十分撩人的,根本叫人看不出他眼皮底下暗藏着的老谋深算。谢倾慈虽然抱着恶心死对方的心思,但也没有忘记自己原本的目的。眼前之人刚才恶心完自己就溜,还溜得神不知鬼不觉,很难不让人怀疑。他都想好了,等一忽儿他过来,就直接擒住,盘问一番再说。而江问乔,也确实被他眼下撩人的外表所欺骗,虽然心里也拿不准,但鬼使神差地,竟然慢慢靠近,又慢慢把脸凑近,做出一副要亲谢倾慈的样子。他倒要看看,谢倾慈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那般,泰然自若。这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胜过了谨慎,把他架在火架上,放逐到悬崖边,在危险地带反复横跳。就在即将贴近,谢倾慈把手伸进袖中掏符咒时,一道凌厉中带着些愠怒和震惊的声音忽然在两人耳边炸开。“你们在干什么?”这语气实在不算友好,惊得两人同时一咯噔,连忙划拉开,随后一同下意识去寻找声音的来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谢倾慈一扭头,便看见了正提着灯站在不远处树下的“天姑娘”。他白衣若雪,比之月色还要圣洁几分,脸上轻微的表情可以归类于生气,周身原本凝结的是一层寒霜,此刻却有种冰火两重天的错觉。谢倾慈冷不防对上他犀利的眼神,激得浑身一震,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瞬间炸开,嗡嗡的,连带着心跳都有些错乱,不明白这这一系列反应出于什么,叫什么,他只知道,很不秒。一旁的江问乔完全被忽略,所有的目光都一下子被天宫轩吸去。身体往往比思维更快反应,等他回过神,人已经站在了天宫玄面前。开口第一句话却是: “天,天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天宫玄死死盯着他,几乎是有些咬牙切齿地说: “我确实不该出现在这里。”说完转身就走,下一秒没有提灯笼垂在身侧的手就被谢倾慈拉住,拉得不算松,似乎是害怕自己甩开,但也不算太紧,仿佛是担心勒疼自己。因这一丝念头,他没有甩开。谢倾慈现在完全反应过来,意识到天宫玄刚才或许都听到了看到了,不误会是绝不可能的,连忙解释:“ 天姑娘,你听我解释,不是你刚才看到的那样,真的。”显然这个理由不足以说服人,天宫玄把手挣脱出来,欲走。谢倾慈彻底急了,慌不择言:“ 天姑娘,误会啊!我刚才,我们,哎呀,总之,我不喜欢男人,真的,我,我,我喜欢……”
天宫玄加快了脚步,叫他心凉了半截,后面那个你字终究没有说出口。他甚至产生了把江问乔拉到天姑娘面前解释清楚的念头,然而转身去寻时,不出意外,早已人去楼空。解释回到住处,天宫玄还是没有缓过劲儿来。方才他见天色渐暗却不见谢倾慈,便想着去找找,结果就撞见了那样一幕。谢倾慈和一个男子举止亲密 ,说那样的话,还让对方亲他,那一瞬间,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现在亦是。他说他不喜欢男子,不知道为什么,天宫玄脑子里被这句话占满了,可是既然不喜欢,为何会让那个男子亲他。天宫玄实在想不通,他在不近轩呆久了,脑子退化得厉害,只能明白简单的情绪,例如高兴和伤心,至于再复杂一些的他就不明白了。明明自己都亲眼看见了,为什么谢倾慈还说那是误会。他想不明白,最后带着这样的暗气睡了过去。第二日的工作和往常一样,男子们结队去清理荷塘,妇女们则负责做饭,偶尔也会换着来。谢倾慈想着去厨房帮忙,这样就能和天宫玄待在一起久一些,也方便解释,却不想,天宫玄并没有在厨房,一问才知道,他和几个妇女去荷塘里帮忙了。谢倾慈: “……”于是,他又屁颠屁颠地跑回了荷塘,在一望无际的乌黑水域的某个角落里找到了正在……监督劳作的天宫玄。他一袭白衣,未染纤尘,站在一处岸上,而他监督的对象,竟是两个用简易木棍做成的木头人,正灵活的清理这荷塘。谢倾慈只学了些打打杀杀的术法,还有就是自创的一些符咒,对于制作机甲却是不甚钻研,不免眼前一亮。走过去笑言: “ 天姑娘好厉害,能教教我吗?”天宫玄想也没想就道: “不能。”说完连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若是换作平时,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一看到谢倾慈就想起昨夜去寻他结果听见他说的那些混球话,顿时就没了好脾气。谢倾慈隐约听出了他言外的情绪,故作委屈,想要博取同情: “天姑娘当真要如此绝情,我们好歹也算是朋友,怎么就不能教了?”天宫玄找不到很好的理由,但又不想那点小情绪被发现,硬着头皮,冷声道: “ 你我非是师徒,我授你术法是为无名。”这个理由莫说是谢倾慈,连他自己听着都有些牵强,可话已出口,哪怕再牵强,也要坚守自己就是对的,其他都是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