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一扔,开始全神贯注地追他,不多时,距离再次被拉近。月色下,一前一后两个黑影在屋顶上飞驰,后面的人几次都要被甩开,但不多时,就又会追上来,就这样僵持着,谁也不服谁似的,一个势必要甩开,一个势必要追上。或许也是没有想到谢倾慈会这样锲而不舍的追自己,还又一次被追上,江问乔难免有些发慌。自打十六岁离开九塘湾给师傅报仇,被追杀了不下几百次,无论对方是武功了得的普通人还是术法高深的修士,他都能轻易甩开,但还没有哪一次像今日这样,不管如何弯绕,如何发了狠,拼了命的逃跑,身后之人仍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自己。谢倾慈的轻功在一众轩辕宗弟子中也算了得,此时也有些力不从心,有几次差点就没追上让对方跑了,可一想到天宫玄被偷走的东西或许对他十分重要,还是因为自己才弄丢的,他就又顿时充满了力量。不得不承认,这种力量感来自于将丢失的东西亲手交到天宫玄手中时他一贯清冷没有表情的脸上所露出的那一丝淡淡的笑意 。这场持久战最终以谢倾慈追上江问乔并把他打到地上告终。累趴下的江问乔做出一个停止上前的动作,大口喘着粗气,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不玩了,不玩了,我说,咋们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无缘无故的,干嘛追着我不放?”谢倾慈其实也有些累,但他不能表现出来。说话间,他们看清了对方。确认过眼神,都是记忆中的那个人。虽然当时江问乔蒙着面,但就这双眼睛以及身形,再加上这出神入化的轻功,谢倾慈已经有九成把握眼前这人就是江问乔。心里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他一高兴就没个正形,语气玩味道:“ 不是吧,小乔乔,连你谢小爷我都不认得了,我背上因为你才有的戒鞭痕可还新鲜热乎着呢!”江问乔自然知道他是在胡说八道,不过这也说明对方不是那种不讲理又心狠手辣之人,一想到当时自己蒙着面,对方这么说也说不定是在炸自己,抱着横竖都不所谓的心思,豁出去一般,故作娇柔道:“ 哎呦,哥哥,你在说什么呀,人家听不懂啦。”“……呃?” 谢倾慈整个愣住,微微张开嘴,瞳孔微缩,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状况。对方发现了他的异常,嘴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继续加大火力:“哥哥,人家不叫什么小乔乔。”谢倾慈被带着几乎下意识顺着问道:“那叫什么?”江问乔笑得格外嗲,语调娇柔,听得人骨头都酥了:“ 哥哥,他们都叫我小心肝儿~”话音未落,谢倾慈就浑身直打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脚步下意识往后,瞳孔地震。
他纵横九州,还没有见过比自己还不要脸的人,这回可算是开了眼了。等他从这震惊中缓过来,眼前的“小心肝儿”早已无影无踪。谢倾慈原先的好心情全都被对方恶心得烟消云散,悻悻地回到九塘湾,心里却一直在想刚才发生的事儿。就好像是与人吵架没吵赢一样,事后宗要复盘个好几遍,后悔自己刚才的“愚钝”。他平时也挺喜欢恶心人的,但都是恶心自己讨厌的人,还都是简单吵吵闹闹,顶天了骂两句脏话,怎么也没想到还能这样。就这样忿忿不平,谢倾慈心道下次再遇见对方,管他是小乔乔还是小心肝儿,先恶心回去再说。结果冤家路窄,他刚踏入九塘湾境内,就和江问乔碰了个正着。此时冷月高悬,夜风猎猎,周围半人高的杂草像海浪一样一层接着一层翻涌着。四目相对。江问乔在看到谢倾慈的瞬间,浑身的血ye都凝固了,心道对方定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心里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害怕。他独行九州这些年,劫富济贫,偷过不少东西,基本上不会被追上,就算被追上大不了还了就是,再者,自己这条命丢了也就丢了,只是,现在还不行。摸了摸胸口,确认从不近轩偷来的净元珠还在,内心纠结不已。他这次冒险去轩辕宗,就是为了不近轩著名的的宝物之一——净元珠。传言是因为不近轩的后山封印了一上古魔物,魔物戾气极重,净元珠有净化浊气的功效。如今九塘湾的现状也是急需要像净元珠这样的法宝,他离开家乡多年,自然也想要做一些贡献,便想着去轩辕宗看能不能求取一些,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肯定求不来,这才选择靠去偷。然而他刚准备溜进去就被宋子达撞了个现行,没有办法,为了不让行踪暴露,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那就是把一个人带进去,而那个人,就是眼前之人。正要和盘托出,只希望能说服对方把净元珠叫到白羽手里,结果刚准备开口,就被对方抢了先。“ 呃,这不是小心肝儿嘛,真是天赐的缘分啊,又遇上了。”江问乔: “……??”他的内心从咯噔一下到震惊疑惑到最后哭笑不得,合着,对方不仅没有认出自己的身份,还打算“报复”自己。心里的石头彻底落下,他挤出一个十分狎昵的笑,语气和前不久如出一辙:“ 哎呦,哥哥,分明你跟着人家,还说什么偶遇,真是羞羞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