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眼瞳。
“看着我作甚?”你笑着双臂揽过男人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亲他。
嘴唇柔软,一触即分,顾时夜按着你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床终究还是没起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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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夜说,闲暇时喜欢去江边走走。后来,这成为了你们共同的习惯。
隆冬的风很冷,远处的市中心里依稀传来喧嚣热闹的声响,你和顾时夜漫步在江畔的小路,放任时间悄悄流淌而过。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停下脚步,侧过身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你。
但那望向你的沉沉目光似乎在告诉你,他有话想对你说。
他迟迟没有开口,你就安静地等待着。
澄澈的江水渲在他的背后,他垂下眼睑,静静地凝视着你,“你之前问我,你不在时我什么感受。”
“无非是,岁月漫长又苦短无多。日子过起来自然是漫长的,可如此一日一日的拖拉着,我只怕再没有下一个十年能等到你。”
“还记得我们在兰口的初遇吗?一开始,我只是注意到你的坚韧正直,你的明媚善良,但很快发现,自己对你还远称不上了解。静水流深,朝夕相伴,直到你登上邮轮远赴重洋,我才惊觉,你已成为了我唯一的变数。”
“再后来,洛宁重逢。”他淡淡笑了,“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希望时间过得再慢一些,日色慢些,车、马、钟表都慢些,让我能够用一生记住眼下的分分秒秒,日日夜夜。”
顾时夜穿得齐整,与你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制服戎装衬得他格外郑重。他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酒红色的丝绒礼盒,在你面前打开。
是一枚戒指。
“虽然先前拜了堂,但不够正式。”他深吸一口气,黑色眼眸中除了温柔,更有相守终生的坚定和赤诚。
“留下来吧,永远留在我身边,”顾时夜托起你的手,将那枚戒指缓缓套在无名指上,“我是说,我爱你。”
新雪闪烁,白鸽翱翔,江水汤汤,跨越山川。
这是专属于他的浪漫。
寒风扬起他的衣领,将过去所有的倾慕与思念在男人的眉眼间倾泻而出。你忍不住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勾勒清俊的轮廓。
在相隔的岁月中,从你的世界到他的世界要走多远?
从波瑞阿斯号到北大洲洛宁又要行驶多久?
这漫长的八年,又需要用多少距离才能衡量?
无数画面从你的眼前一晃而过,最后汇聚成他目送你离开的身影与未曾宣之于口的爱意。
你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眼,蓦然觉得有些恍惚,仿佛一切的喧嚣声都慢慢远了。只剩下那一双眼,深邃得像极地冰川,沉淀了无尽的岁月,静默地等待着融融春日。
“好啊,那我大概要一辈子缠着你了。”
你忍不住微微仰头吻上顾时夜,满是眷恋地描摹他的舌尖,勾缠出丝丝缕缕的浓情蜜意,心心念念地想成为那个温暖他、融化他的人。
唇边忽然触到一丝湿意,凉而微涩,转瞬即逝,那是属于另一个人的眼泪。
此时此刻,站在你面前的究竟是二十三岁的苏四公子还是三十一岁的洛川顾帅?而你又是兰口刘家的女儿,还是报社江家的小姐呢?
或许都是,或许都不是,只是你和顾时夜。
只是你最喜欢的四哥,和他最喜欢的你。
“10,9,8……”你抱着一叠厚厚的文件,盯着跳动变换的楼层数字,在心中下意识地默数着,手臂由于长时间用力感觉有些发麻。
电梯稳稳地一层一层向下移动,头顶循环播报着fite的宣传广告。这座银色写字楼位于上广市中心的黄金区域,以百层之高睥睨全城。
这令你想起密室副本中的深渊大厦,你被困在狭小的电梯间里,还好运气不错从“不存在的出口”通关了……
这样想着,你又出神了。
“嘀——”电梯门缓缓打开,喧闹的人声和脚步声涌入耳畔,门外黑压压一大片人。你尚未反应过来,就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为首之人的胸膛,怀里的文件哗啦啦散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
你低着头连连道歉,蹲下身捡拾满地散落的文件。
“你怎么在这?”
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你眼前。
动作突然僵住,心脏仿佛跳漏半拍。
这个声音,低沉、清冷、却又如此熟悉,似乎早已镌刻在记忆深处。
你缓缓地抬起头,顺着长裤、西装、衬衫一路向上看去——
一张英俊而冷肃的脸,是顾时夜。
顾时夜直直地看着你,沉黑的眸子映着顶灯,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光。他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却流露出一抹微不可察的惊讶,又夹杂着几分跨越了时空与命运的恍惚。
他还记得吗?
漫天飘雪的北大洲、苍茫之上的无尽天、波诡云谲的巨型邮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