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家世世代代为主家尽忠,一片赤诚天地可鉴,能得这样的儿媳,是我们周家之幸。”
跪侍在家主身边的近奴莫其襄听着老夫人说完这番话,便去看主人的神色。见周君尧微微颔首,莫其襄立刻击掌三声,立刻便有侍奴鱼贯而入。这些奴才脸上都带着温顺的笑,嘴角的弧度都完全一致。他们齐刷刷的在郁林淑面前跪了,将手上的物件高举过头顶,使托盘上的赏赐能尽收眼底。
“虽说周家是主,但毕竟是君泽娶妻,总不能亏待了姑娘家不是。”老夫人窦萦云越看未来的小儿媳越满意,恨不得立刻便将她的名字计入周家家谱。
侍奴搀着郁林淑盈盈下跪:“奴才得家主青眼,日后定然牢记本分,用心服侍二爷。”
“知道你是个稳妥的,今后便是一家人,无需这样客气。”周君尧道,“等来日婚事成了,我再另赏你父亲和哥哥。”
郁林淑再拜,而后才命自家带来的侍奴收下了那些聘礼。
莫其襄眼看着主人紧绷的肩膀一下子放松了,他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地。
世人皆知周家二爷顽劣,虽金尊玉贵,可至今尚无结发妻子。纵使母亲为了小儿子的婚事愁白了头发,侍族中亦有数不清的美人或是自荐枕席,或是被选入主家,可偏偏没有一个能够入了周君泽的眼。这些年纵是万花丛中过,可不要说正妻,就是妾室也未尝有过一个。
或许是弟弟的浪荡之名终于触怒了周君尧,家主钦点了郁家的长女郁林淑嫁入周家为妻。并放出话来,倘若这回弟弟再推三阻四,便要重重治他和近奴们的罪。
此令一出,侍族皆赞家主用心良苦:谁人不知郁家大小姐为人温柔娴静又惊才绝艳,不知有多少男儿拜倒在石榴裙下。使郁林淑嫁给周君泽,家主此番定是要好好扳一扳二少身上的纨绔气。
郁林淑被赐了锦凳,坐在高台之下陪着窦萦云闲话。她一双柳叶眉总是弯弯的,谈吐恭敬又不失诙谐,几句话便逗的窦萦云笑生双靥。
周君尧瞧着这对婆媳相谈甚欢,扭过头轻声吩咐莫其襄:
“叫人去催一催二爷,令他过来见见人,怎么反倒扭捏起来。”
莫其襄应了是,膝行两步后转身退出了正堂。
他其实一早便派人去请周君泽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将近一个小时过去了也没见着正主的影子。
莫其襄叹口气,正想按下通讯器去呼叫周君泽身边的侍奴,一道身影却由远及近的跑了过来。
主宅一向规矩森严,奴才行走讲究的是低声缓步,这般疾行定是要被狠狠责罚的。莫其襄拧着眉毛,刚想细看看究竟是谁这样没规没矩,来人却先他一步扑了上来:
“莫大人!不好了!”
莫其襄倏然变色,一巴掌便将那人掀翻在地:“口无遮拦的东西!主子们都在里面呢,说什么晦气话!”
挨了打的是个低位侍奴,不敢分辩什么,捂着脸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倒让莫其襄彻底看清了他身上的服色正是周君泽身边奴才的穿着,莫其襄暗道不好,连忙把人拉倒了一旁,问道:
“二爷怎么了?”
侍奴不敢隐瞒,抽抽搭搭的回话:“主子说……要换衣裳,便让奴才们都出去候着,只留了程无淮大人一个人伺候着,奴才们在外头等了许久也不见主子出来,便敲门去请,可谁知……谁知…”小侍奴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这才说出来那句让莫其襄面如白纸的话:
“谁知二爷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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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堂内的喜气洋洋一扫而空,窦萦云得知这个消息后气的眼前发黑,侍婢们围着她又顺气又奉药,总算是没出什么大事。
母亲还在,周君尧也不好当场发作,只是是个人都能看出家主这会在强忍怒气。安保部的人来了一波又一波,可没人知道周君泽去了哪里。
饶是郁林淑再处变不惊,此时也难免惴惴不安。偌大的房间里几十号人来了又走,只剩她一个什么事也做不了。
好在她的局促被周君尧看在眼里,看着她无措的跪在地上,周君尧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今日委屈你了。”
郁林淑吓了一跳,急忙将头低了下去:“奴才不敢!奴才该死!”
“你有什么错,是我那个弟弟太不像话了。”周君尧叫她起来,“我会让君泽当面给你赔礼,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吧。”
郁林淑摇了摇头:“家主,奴才怎么能这样一走了之?还请家主恩准,让奴才在这里照顾老夫人吧。”
她言辞恳切,周君尧便应了下来。这时窦萦云却有些无力的抬了抬手,示意儿子到自己身边来。
“母亲。”
周君尧挥开奴才们,蹲下身询问道,“母亲好些了吗?”
窦萦云刚才情绪大起大落,此时虽恢复了些元气,可依然有点虚弱:“尧儿,找到你弟弟了吗?”
“还没有。”周君尧道,“但是您放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