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真的死在那双眼眸里,也是心甘情愿的吧。
越美好的东西也就越脆弱,更何况广陵王身上的光有多吸引飞蛾扑火不顾一切,刘辩可比谁都清楚。他恨不得把广陵王绑在他身边日日夜夜,谁也别想觊觎他的东西,又清楚他只能想想,因为根本做不到。他早就用尽了一切手段,撒娇也好说谎也罢,发脾气、威逼利诱甚至伤害自己,却依然换不来广陵王长久地留在他身边。
刘辩当然觉得活着的、会说话会对他笑的广陵王更好,不管是冲自己发脾气还是担心自己的样子都很可爱。只是太美好太鲜活的东西,总是容易勾起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
而刘辩也不害怕,看见你来时,还有闲暇唤一声“我的广陵王,你终于来了”,然后就那样笑吟吟地站在你身后,注视着又一场英雄救美的戏完美落幕。
那双眼睛生得极美,眼尾总勾着一抹似哭非哭的红痕,这样的眼睛专注地映出一个人的倒影勾勒出笑意时,让人恍惚以为溺毙其中。
可刘辩本人似乎极为厌恶这样的吸引与被吸引,他在你面前肆无忌惮地抱怨这些人觊觎他的眼神太过露骨,同时环着你的腰低低地说可你为什么从来不这样看我。
你有时也会想,刘辩到底知不知道你并不是只在他召见你时进宫呢?这个妄图行刺他的宫人,前些日子你还见到他跪在刘辩身前,想抬头却又不敢,只是痴迷盯着他衣角的狂热模样。
刘辩大概就是会喜欢滥用五石散的那种人。为了逃避现实,不惜把自我也毁灭。
于是在这样长久的压抑与多疑中,刘辩生出了一个疯狂又似乎理所当然
疯狂彻底疯狂疯狂彻底疯狂疯狂彻底疯狂疯狂彻底疯狂疯狂彻底疯狂疯狂彻底疯狂疯狂彻底疯狂疯狂彻底疯狂疯狂彻底疯狂疯狂彻底疯狂疯狂彻底疯狂疯狂彻底疯狂疯狂彻底疯狂疯狂彻底疯狂
他似乎格外喜欢看见你为了他愤怒、为了他行动、为了他手刃这些人的模样,类似的把戏玩得乐此不疲。
就好像你每每缠不过他的无理取闹深夜进宫,总能频繁地撞见一些居心叵测的宫人妄图对刘辩下手。
他日常不是酗酒就是嗑药,因为清醒的时候害怕。虽然不承认,但他比谁都害怕什么时候突然就死了,也害怕迎来终将一无所有的那个结局。刘辩不怕死,甚至一直在自取灭亡,他害怕的是突如其来孤零零就死掉了,没人记得也没人在乎他。
眼泪幻觉欲望叠加在一起,冲动和软弱一起合并成骨子里的疯狂。而每每一旦快感结束空虚来临,忍不住就开始回想自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丑陋模样。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对人骨子里就不信任。虽然嘴里没一句真话,刘辩对广陵王的心却是真的,只是他期待的和广陵王共度的未来绝对不是广陵王想象中的样子。
幻觉和现实总是混杂在一起,时间一长刘辩也就不想去分辨真真假假了。他骨子里的暴虐从来只会在广陵王面前压抑,他害怕广陵王也开始恐惧他远离他,最后扔下他。
一想到这样的自己,刘辩就开始莫名地发笑,低低地、闷闷地、像个疯子一样在别人又畏惧又厌恶的视线里笑上半天。一边觉得恨,一边却从来没想过戒。不是不舍,而是无所谓不在乎。
只是被那双眼睛注视时,似乎轻易就焚烧了人的理智,以至于不管他想干什么、提出的要求有多无理,你都在这样的恍惚中纵容且默许了。刘辩知不知道、他又想做些什么,这一切似乎都在这样的注视下变得并没有那么重要了。
总有人说刘辩是疯子,但他向来清醒得很。或者说,他向来清醒地追寻疯狂。
偶尔距离拉得极近时,你能隐约瞥见刘辩眼底一闪而过的灼灼火光。
你早就被他点燃,并且一直在无意识地燃烧着,难以扑灭也无法自控,一如那人眼中长年倒映的灼烈。
刘辩痛恨这样无能为力的自己。当然,这从来不是因为想保护广陵王,毕竟他也知道他的广陵王用不着他保护。刘辩只不过是想把所有视线曾经停留在自己所有物身上的人全都戳瞎罢了。
而当本该死去的刘辩再次出现你面前时,这些原本不愿去探究的东西终于以一种无法抗拒的姿态血淋淋地呈现在你面前。你终于意识到那是常年潜藏着的、试图焚烧一切的欲望和野心,可你早已靠得太近了。
你想,倘若有一天你被这样的火焰彻底燃烧殆尽,熄灭后残留的灰烬里约莫也只会剩下那双支离破碎的眼睛。似乎一直流着泪却也始终燃着火的、极其美丽也极其疯狂的、属于刘辩的眼睛。
才发现字数不够无法展示,以下为凑字数乱打的
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娇贵美人,明明只是一个不算宝贵的棋子,却在这吃人的宫墙内毫发无损地活到了现在。
你想你是知道为什么的,这个人的本质并不像他面对你时那样无害。
你也曾以为那是不甘只被保护的倔强,哪怕内心某处一直在叫嚣着不是这样,你却始终不愿去深究一些知晓答案后或许会打破现状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