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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个始luan终弃的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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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从混沌的海里苏醒。

    他睁眼看见月光透过纱帘,洒在他身前的床单上,亮如白昼。

    他微微探出指尖触碰,冰冷而又热烈。

    贺乙大约是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十分熟练地从后背环住他的腰。

    秋旭于是清醒着,一根一根地掰开贺乙放在他腰上的手指。

    贺乙没什么反应,任由他掰开,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其实一直没什么话,秋旭是不愿意纠缠,而贺乙虽然乐于戏谑调侃,却从不给出哪怕一点像样的承诺。

    两个人都吝啬得很,像谈判桌上斡旋的奸商,即便是在最欢愉时,也吐不出半句讨巧的话。

    这晚之后,二人心照不宣。

    秋旭早上出门的时候看见贺乙在收拾东西,他拿着一些零碎的日用品往包裹里塞,包裹不过两个巴掌大,秋旭起床时他就在塞,秋旭出门时他还在塞。

    其实满打满算也就住了一礼拜,没什么好收拾的。

    秋旭暗松一口气,不论如何,总算送走了这尊大佛。

    这本该是件值得高兴的好事,但秋旭总感到心神不宁,像是夏日里无数蝉鸣聒噪,心房被万千蝼蚁啃食,随着一角的缓慢崩塌而惴惴不安。

    “师兄,这个数据是不是记少了一位?”实验室里学弟提醒他。

    秋旭赶忙道歉,还没来得及修改,他的手机就响了。

    秋旭不好意思地朝学弟笑了笑,接起手机。

    他以为是赵蕴雪,她流产后刚出小月子,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但接通后发现不是,电话那头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喂,是旭哥吗?我是周一鸣。”

    周一鸣。

    秋旭从记忆的流沙里捡起这个名字,还没来得及寒暄,那边就急切地直入主题:

    “大哥他住院了,就在b大附属医院。你要不……有空来看看?”

    秋旭接电话时就在b大附属医院的实验室里,挂了电话火急火燎地就去门诊部问情况。

    周一鸣和以前一样爱添油加醋,电话里说得好像贺乙得了什么药石无医的急病绝症,时日无多了似的;

    其实不过是骨折,还是脚趾骨折,没有错位连手术都不需要,简单缝合后以他的身体素质最多一周就能出院。

    给贺乙诊断的医生恰好是秋旭诊断学课程的老师,人又是个健谈的,见秋旭面熟,免不了多唠嗑几句:

    “这人是你朋友?说是打篮球不小心撞的。你看看,他这受伤又不严重,回家养养么好了,非要住院……”

    “咱们三甲医院的医疗资源都是很宝贵的,外面多少人排队等着呢,还什么‘有钱住得起’……这是钱不钱的事吗!你再去劝劝他……”

    秋旭谢过老师,刚要走,老师突然拦住他,甩过来一张x光片:

    “你朋友拍出来的,既然是我的学生,那你看了告诉我,这个病变部位具体名称是什么啊?”

    ……

    秋旭打听完病情,本打算直接回实验室,但稍作考虑后,还是往病房走去。

    贺乙住在这家公立三甲医院的病房里,像被塞进一件不合尺码的童装。

    他一米八几的个子,躺在宽不足一米的病床上,两侧的护栏将他绑得严严实实。

    连一旁的床头柜都显得拥挤——上面摆满了各种高级的水果、补品,先是把果篮堆高,堆不下的就扔在地上,再放不下的就占用隔壁床铺的空间。

    隔壁床的病友大概是个好说话的,可惜他去化验了,秋旭没见到。

    他穿过散落一地的补品礼盒,毫不客气地拉开凳子,在贺乙床边坐下。柜子上摆着一把水果刀,他顺手就拿来削苹果。

    这些进口苹果漂亮得如同打磨过的艺术品,连表面的花纹都雕刻得很有层次。

    秋旭很认真地削着苹果:“还记得吗?你以前说我是‘克爹克妈的丧门星,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

    他说得极其平静,仿佛在说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你说的一点没错。”

    剥离的苹果皮垂落下来,拉成长长的螺旋,犹如散开的黑白胶片。

    “你当然有资格这么说,你和我不一样,你从小生活优渥、家庭美满,在这样温馨的环境下长大,你应该比我更懂得爱、温情这些词的含义才对。”

    苹果削好了,秋旭抓在手里,贺乙抬眼盯着它看,又或许是盯着秋旭看,谁知道呢。

    秋旭神态自若地咬了一口苹果:“至于我对你,说不心怀芥蒂是不可能的。”

    “虽然你说我是丧门星、是野种,克爹克妈,但你也应该知道——”

    “至少,我亲爹的死,和你爸脱不了干系。”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追究什么,贺伯伯是个好人,对我有养育之恩;再者,即便我真要翻这几十年的老黄历,也计较不到你头上。”

    “他是他,你是你,你那时候才多大。”

    “总之,你是一时兴起也好,找乐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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