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不讲我还忘记了。」她赶紧从书包挖出笔袋，扯开嗓门，「欸谁国文讲义写完了快借我抄！」
他有些艰难地点头，接受这个不太平衡的「双赢」。
「好啊，都这样啊！」范亦祈气呼呼的，怒瞠圆圆绿眸，「信不信我──」
「班长你这是补刀吧？」h汐臻笑得事不关己，一边快速誊写着空格里的答案。
「她说我的国文错误率太高，不想抄。」范亦祈习以为常地摇头，继续登记理化小考的分数。
一手还写着数字，范亦祈没忍住好奇心，抬眼打量起杨奕悠。
他清瘦的脸庞称不上多出众，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散发出的优雅气质却令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停滞於他，被褐se短发及银质镜框g勒出的侧脸在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冷淡，仔细一看，右眼下方还有一个小小的泪痣。
「亦祈咧？你不是也写完了？」
范亦祈觉得自己身上被cha了无数支箭。
只是顺着气势说下去的范亦祈根本没多想，h汐臻一问他就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支吾了几声、眼神飘移，看见桌上某样东西後，立刻抓起、塞进怀里，x有成竹地得意一笑。
「谁快把这个天使带回天上好不好？」王挚杰无奈地扶着额头，顺便朝笑声夸张的h汐臻的背拍了一下要她收敛。
范亦祈略带无奈地拉开自己的椅子，将尚未登记完的成绩一一填进格子里。
「h汐臻你怎麽又没写，脑袋放在家啊？」王挚杰一听见她的大喊，先是狠狠骂了一顿，才把单薄的讲义塞到她手里。
笑容，「我只是想，你应该想要有个晚点回家的好理由，而我需要一个可以帮我做事的小老师。这样不是双赢吗？」
喀、喀、喀……
那天老师也不像是忘了东西跑回来拿，反而像是早就知道他在那里一样来堵人的……
「我就不借你们卫生纸了！」
春末步入初夏，原本把自己ga0得迷迷糊糊的工作也已经开始得心应手，不用老师多提醒，他也能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
「h汐臻你还是不是人啊？亦祈都要哭了喔！」他指着h汐臻的鼻子骂道，「就算亦祈国文很烂你也不能这样啊。」
范亦祈撇了撇嘴，把一张张考卷顺着正反面和座号排好。
「……」
坐在他前方的杨奕悠没有出声打扰，而是拿出另一叠作业本开始批改。
回到教室，他看见桌上杂乱的小考考卷，不满地瞪向h汐臻。
他都这样偷偷00地逗留一年多了，一次也没被抓到、更没出什麽事。
……直到前阵子被老师抓到。
他并不否认，想到可以晚点回家後减轻了许多反感，但杨奕悠也承认他是针对自己，听起来就是讨人厌了点。
「笑你可ai啦！哈哈哈──」
「你以前是运气好才没被抓到吧！」h汐臻噗哧一笑，「但为什麽是杨奕悠啊？要抓也是主任来抓吧？」
「你怎样？」h汐臻丝毫没感受到威胁，进一步追问。
老师每次都把便条纸丢在他这里，他这边都收集十几张了吧──
「上礼拜放学之後还留在教室，就被老师抓到了。」
不过是离开教室一下子，他放学後的片刻安宁就这样没了。
「我怎麽知道为什麽……」范亦祈默默翻了白眼，「你不是国文的填空讲义还没写完吗？等一下老师要收喔？」
「老师，你为什麽又在这里？」范亦祈皱起眉，朝着坐在学生座位的青年怨声道。
「我什麽都没说啊。」
「笑什麽啦！」范亦祈重重放下卫生纸，塑胶袋包装丝毫不给他面子，只发出了弱弱的「啪嚓」声响。
「g嘛那样看我？我可没有故意弄乱喔？」她摇头，满脸无辜，自动自发地开始帮忙堆起考卷。
根据他这些日子的观察，杨奕悠是一个认真对待学生的老师，面对学生所写下的字句始终投以专注。
「主任不是有说过吗？」杨奕悠回头朝他一笑，「放学後学生不能在教室逗留，如果有什麽万一就糟糕了喔。」
「我就、就……」
「那就麻烦你了，小老师。」
「说起来你也真衰，你是做了什麽事才会被杨奕悠点名啊？他看起来也不像是随便点到你的耶？」
杨奕悠把刚收起来的登记表重新拿出来，递到范亦祈面前，双眼含笑。
他一开始想丢掉，可是又觉得可惜，一犹豫、便条纸的厚度就累积到现在……被迫和老师一起消磨
或许是习惯？老师专心的时候总会把笔尖一下一下敲在桌面或办公椅的扶手，而老师自己也有这样的自觉，都会把一张便条纸放在手边，免得红墨敲得桌面乱七八糟。
「打游戏打到忘记了啦！借我、借我！」
他一想起这件事就觉得莫名其妙。
「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