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犯不着一直说柳月棠,毕竟这个小嫂子,她也是满意的。这边且说回京都皇城。秦韶瑜从被云舒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之后,整个人都是懵的。到云舒出门,到纪公公过来问他用膳,到吃完饭之后,他的脑子里还在想着云舒在殿前的一番话。懵懂之后,秦韶瑜才反应过来,顾云舒简直胆大包天!虽然是师生,然而师生之上是君臣!顾云舒他怎么敢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他?而且还骂他“蠢货”?!之前由于云舒手里有先帝御赐的戒尺,又加之之前在云舒跟前学习过,虽然不大喜欢云舒,可秦韶瑜到底是对云舒存在几分惧怕跟敬意的。因此刚被云舒骂过之后,秦韶瑜是需要那么一段时间缓冲的。等缓冲回来了之后,才察觉云舒的大逆不道。皇帝有错,身为臣子可以死谏,哪个臣子能胆大到指着皇帝的鼻子骂?而不被皇帝讨厌?自然也有皇帝能够接受臣子的指责,强忍下来,就为了在天下人面前表现出贤君模样。可显然秦韶瑜他不是这样的皇帝。况且,顾云舒家里近年确实事情不断,他身为帝王不信任顾家,难道还有错了?反应过来的秦韶瑜越想越气,于是吃饭当口儿,就把筷子一摔,说道:“把顾云舒给我拿来!”这回纪公公就是从中间打圆场也无用了,还因为给云舒说话,挨了一顿挂落。宫里出了人去抓,结果到达云舒家里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这会儿城门已然落锁,云舒家里没人,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躲到城内熟悉的人家去了。可谁又敢私藏皇帝要抓的人呢?况且还是在京城内。这边云舒不知道周帝已经来顾家抓人, 不过确实也是抱着逃命的心态,轮班换着人,一路上吃着干粮,跑了两三日, 才逐渐将速度慢下来。林氏总算也找到了机会问云舒的话, 想要知道究竟怎么回事儿。云舒只是大概讲了一下柳月棠感觉出了不对劲儿,然后来到顾家, 云舒就将人带走了。“这样岂不是太委屈她了?好好的姑娘家”林氏皱着眉说道。云舒道:“走时将身上的银子都给他们家下人带去了。我说算是聘礼。”
林氏闻言, 担忧道:“那你的事儿不会连累到他们吧?还有, 你究竟犯了什么事儿?要闹得居家逃去西北。”云舒摇头:“不至于, 我说了, 对外可以说是我抢的人。不过对内总要有个礼数在。”林氏点点头, 说道:“这是这是,你做的好。虽然礼数简单, 到底还是提亲了的。虽然难看, 到底自己心里那一关过得去。”然后云舒继续对母亲说了要逃去西北的原因,只说自己跟皇帝闹了不和,将他骂了一通。周帝因着顾笙歌跟顾云璟的事儿原本已经不信任顾家,这会儿又是祸从口出, 周帝亲自质问,云舒觉得待下去也没意思,干脆就逃去西北。他一开始就有的是选择,不选择西北, 只是怕从此天下更乱,民不聊生。可现在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只有一条投靠西北的路。周帝不但不信任他, 还总是滥用、乱用身为帝王的权力。不是他不想留在朝堂, 而是周帝将他一步一步推远了。林氏想了一会儿,随即又对云舒问道:“那么咱们去你弟弟那里,究竟安全不安全呢?”他以为云舒去西北是去弟弟那里,虽然也没说错,然而在云舒看来,他却是投靠了秦越。“儿子认识西北的晋王,到了那里他会想办法隐藏我的。”林氏担忧道:“天下都是皇上的,晋王想要将咱们一大家子藏住,只怕困难。”云舒回道:“不会困难。天下是皇上的,西北是晋王的。”至于更多的,什么跟造1反有关的事儿,云舒已经不好再跟林氏透露了。知道的越多,林氏就会越担心,还不如少知道一些。林氏见云舒这么说,心中隐隐察觉出什么,却也不敢多想。家里的事情她都是随着儿子决定的,不过儿子的婚事她还是可以插手的。“那么到了你弟弟那儿之后,你得马上跟棠儿将婚事定下来。不能这么不清不楚地带着她,既然已经给过聘礼,就要择吉日定婚期。你那会儿身上才多少银子?家里还有些钱,这几年你们都不成亲,我倒是手头上攒了许多,正好拨出一部分给你成亲了。”谈到婚事,云舒的脸上漫上了几分不自然:“这是自然,到时候母亲问问她的意见。”林氏见状,故意说道:“这会儿知道害羞了?你连终身都跟她定下了,我当商量婚期的事儿你还要自己做主呢。”云舒讨饶的笑笑,自做自己的事儿去了。接下来的一路上,云舒有心跟柳月棠多说话,然而一日里头未婚夫妻二人能说上两句话都算多的了。林氏不想让柳月棠感觉被轻慢了,因此云舒跟她未完婚前,林氏不许云舒跟柳月棠多说话,平时也都让她待在车上。偶尔下车用饭、路上住宿,都是带了斗笠,轻纱之下,只能看得见脸部轮廓。不过云舒找准机会,还是能同人说上两句话,就凭着每日几句话的时间,两三个月过去,二人相处的感觉已经不是一见面就害羞脸红时间,甚至尴尬地说不上话了。至少已经自然了许多,也算是增进了些许感情。除此外,一路上感触最深的就是顾腾霄了。一路下来,遇到过许多人物。像是书香世家的公子哥儿落入了凡尘,才总算知道了百姓的不易。也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自己这个小叔叔明明面对皇帝多重打压,却就是不肯离开朝堂。更明白了当初的顾云璟,为什么会为了百姓底下他高昂的头颅了。国家多难,税收加重,皇上管不到地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