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璟难得醉得这样,傻笑着跟云舒他们说道:“我怎么,仿佛一转眼,我还呆在宋城,在自己的屋子里读书,看着春花开了、秋叶落了。可是乍一看吧,我还在这儿,我在京都,考中了探花,我做了官了。我做了好几年的官了,可这却像是在做梦。”云舒呵呵傻笑,对着弟弟,指着云璟说道:“你瞧瞧,他醉糊涂了。”云璟闻言,也凑近云舒,笑着说道:“我才没醉呢,是你醉了!所以你看人都是醉的!”二人笑着笑着,云舒笑得傻傻的,一直没变。云璟猛然不笑了,呆愣几秒,眼泪“欻”地就下来了。云安见状,表情僵在了脸上,弱弱地喊了一声:“二堂哥……”云舒在一旁,因醉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怎、怎么了?兄弟,你有话,跟……跟哥说。”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云璟想是觉得既然已经绷不住了,这便也就不在意形象地哭了起来。“去了大理寺,这段时间整理了前几年的案件,慢慢开始接手,才知道原来人世间有这样多的意难平。果然王朝更替,那句话总是不变的真理,真就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也只有被压迫到无法生存的地步,否则百姓就像羔羊,会一直沉默不语。”云舒听了他的话,心中多有感慨。其实顾云璟在当官之初是很有抱负的,这一点云舒跟他相处了这么久肯定能够看出来。既然如此,那么必定是存了治理天下的志向,如何能不为百姓做主,如何能不知道这世间疾苦呢?其实都知道。一个政治家,真的睁开眼看,能够看到的我不只是朝堂的尔虞我诈,还有的是人间炼狱。你能想象到的炼狱不过在朝内原本就已经做足了准备跟藩镇干一把, 一个省的兵力,想必是不如他们一个国的,因此朝廷派了能够马上调集的兵马,大概是藩镇的三倍兵力。对于拿下东北方向的那一块地, 显得十分胸有成竹, 在云舒看来,也是如此, 大家一致认为, 京都没有什么输的理由。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 藩镇区区两万的兵力, 打得他们五六万得兵屁滚尿流, 死伤大半不说还节节败退。而且战术讲究, 一路打下来,几乎就是以战养战, 到了地方就烧杀抢掠, 一个国家的人,竟然跟北方狄人一般,进城就是一同乱杀乱抢。地方官员士兵一辈子没有打过仗,见到这样阵仗, 早就拖家带口的跑了。春节还没到,已经连连被攻下了两座城。北方战事激烈,由于派去的将领太过无能,皇帝已经下令斩杀了两个, 重新顶上的那个又不知道究竟管用不管用。眼看再攻下几个城池,黄河的那条线就受不住了, 敌人一旦过了河, 京都就岌岌可危, 因此即便都要放假了,云舒他们要处理的事情还是很多,越今年关,越发忙碌。而这次的忙碌,跟平时带着几分春节的喜悦已经大不同了。议政殿内,近日坏消息连连被送来,皇帝气得将奏折都推倒了。“混账东西!见了敌军就腿软,这么连续被人攻了两座城!朕要杀了他们!”周帝本就年老,又是微胖的身材,云舒估计他三高最少也占一高。如今因为生气,整个人皮肤泛红,气1喘1吁吁。殿内有大臣见状,上前安慰道:“皇上要保重龙体才是,现今不是生气的时候,皇上今日叫臣等过来,应该还有正事要商量。”周帝闻言,这才稍微冷静了一些。“确实有事商量,如今北方战事练练告急,依照众爱卿的看法,接下来这仗,应当怎么打?”如果是平时,云舒估计还会让一下别人,等别的大臣商议完再说,然而现在这个情况。周国国难当头,晚一步可能就有许多百姓惨死,云舒有些等不及,就站出来说道:“依臣所见,咱们还是得调兵。”在场有臣子问道:“从南方调兵?”云舒摇头道:“南方距离太远,按照北方战事蔓延的速度,大抵是要从西北方向调的。”能用的将领要么是在前线被杀,要么是作战能力不行被皇帝传唤回来杀了。现在除了调兵,其余也无计可施。按照云舒的计算,除非有现代的飞1机,或者导1弹,能够隔空给他们来一个王炸,否则如果北方依旧是这么个速度,估计南方调兵过来的时候人家已经兵临城下了。见云舒这么说,有大臣从别的地方站出来,对云舒说道:“胡闹,从西北调兵,那么西部边境怎么办?”
“冬季黄河冻住,只有这样他们北方才有机会打下来。他们如今的战术,必定是速战速决,否则等到开春黄河解冻,北方想要攻占就困难了。况且他们又是反叛军队,必定是背水一战,且看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就多有行恶,可见,都是亡命之徒。咱们调兵只是拖延时间,西北地区跟南方自然都要调兵,这样一来,等南方军队到来,别的地方的兵力也可回去。可是如果现在不调兵,到时候兵临城下,若皇上相信咱们能拖得住等到南方来支援,那么只调南方的军队,也不是不可。”其实云舒云舒还有一个办法缓解战事,或许在场的人都知道那个办法,但是却无人敢提。那就是皇帝认输,承认北方政权,这样一来,藩镇的势力就会再次加强。可这会儿藩镇还只是土皇帝,要是皇帝一认输,那到时候人家估计真的敢翻天。如今还只是一个地区乱,只要皇帝一认输,估计就不止一个地区乱了。所以谁都不敢提认输这一茬。这会儿有人问道:“那么依你来说,如果这边调了兵,边境乱起来了怎么办?”云舒内心翻了个白眼,心想鬼知道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