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尚西关说坏话的火候就很好,一边煽风点火,一边装得跟真的一样,仿佛他全都是为了天寿帝好,天寿帝本来就是个小心眼的人,讨厌的人从东华门能一直排到嘉峪关,能有个人跟自己一起同仇敌忾,天寿帝自然感觉身心舒畅。当年,他就是靠着说坏话,一再的加固天寿帝对詹慎游的恶感,等詹慎游死了,他就理所当然的当上了骠骑大将军,那沾沾自得的模样,丝毫看不出,他是靠着出卖朋友与恩人,才得到了这个位置。尚西关宝刀未老,这回也决定找个倒霉蛋开刀,而这个倒霉蛋,就是孟昔昭自己。孟昔昭:“…………”这也行?!……当然行。太子迟迟不归,天寿帝很有意见,但尚西关又不傻,他可不能去说太子的坏话,这风险太大了,而根据万副都知的消息,孟昔昭日日都和太子待在一起,在南诏皇宫的大齐人,几乎把他的命令当成太子的命令,那,用他做平替,好像就不错。本来,天寿帝不高兴,主要都是对着太子,毕竟他也知道,太子才是真正主事的,可尚西关这上下嘴皮子一碰,天寿帝的怒意就冲着孟昔昭来了。孟旧玉不知道这件事,照常在朝上替自己儿子巩固一下存在感,结果被天寿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骂了一顿。孟旧玉当然很懵逼,可天寿帝就是这个德行,偶尔就会变得喜怒无常,他知道此时是比较关键的时刻,所以打算什么都不做,就当一只顺从的小绵羊。谁知道,他的大儿子跟他有不同的想法。孟昔昂坚信凡事必然事出有因,于是,他就撒出自己的那群官二代朋友,去调查究竟怎么回事,等调查到尚西关头上,他也想着,如今是个比较关键的时刻,不能出错,所以,他必须要把尚西关拉下来,让他焦头烂额,没时间再诋毁自己的弟弟。孟昔昭:“…………”他惊呆了,一个猛甩头,看向自己大哥:“你弹劾了尚西关?!”孟昔昂为自己辩解:“只是给他找了一点小麻烦。”孟昔昭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小麻烦?”他刚张口要回答,另一边,孟旧玉冷哼一声:“他上书一封,说尚西关几年前编写的兵法,是别人代笔,请陛下治尚西关欺君之罪。”默了一下,孟旧玉还是气不打一处来:“就尚西关那个脑袋,谁不知道他腹中墨水,还不如沙漠里的雨水多!你以为你给他捅出来,他就能倒下去了?看见陛下是什么反应没有,他喜欢尚西关,那就不会定他的罪!如今可倒好,你还被他反咬一口,连带着我都被陛下敲打了一番,你可知陛下今日问我什么,他问,咱们孟家,是不是想取代皇城司,若真是如此,他便把万怀信那个老太监送来,给咱们当副手。你说说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孟昔昂的头都快抬不起来了:“我原以为,陛下就是不治他的罪,也会对他不喜,谁知道陛下根本就不在意这个事……”孟旧玉看了大儿子一眼,神情紧绷。有些话他没说。放在往常,这事确实是能让天寿帝不喜,可因为过去种种,天寿帝先是看孟昔昭不顺眼,现在,又连坐了他们父子,连带着看整个孟家不顺眼。两个不顺眼的人里,他自然是挑更加不顺眼的人敲打。孟旧玉看向一旁不说话的孟昔昭,对他叹了口气:“二郎,升迁与封赏之事,我看你最好是不要期待太多了,你们回来的太晚,再加上……这事是太子办成的,时日久了,陛下清醒过来之后,这心里就有了芥蒂,如今看起来,这芥蒂还转你身上来了。”“无妨,来日方长,你如今才多大,就是熬,你这辈子,也定是能熬到三公九卿之位了。”孟昔昭连眨好几下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化完这些消息。其实,这局面,他早有预料。随着他和太子的关系瞒不住了,以及太子接连立功,大放异彩,天寿帝根本就不可能像以前那样,还把他当个单纯的年轻臣子看。什么阶段做什么样的事,孟昔昭也没想过,要一辈子都当天寿帝面前的乖宝宝。但也不能变得如此之快,要知道,让一个小心眼的人喜欢一个人很难,让他讨厌一个人,那可是瞬息就能完成的事情。他现在可以接受天寿帝不喜欢他了,却不能接受天寿帝讨厌他。那他之后做事,必然会束手束脚的。孟昔昭陷入沉思,他托着自己的下巴,定定的看着一个方向,头一回见到孟昔昭思考的模样,一旁的孟旧玉父子还感觉很新鲜,也很陌生。这样的二郎,竟然还真有一种运筹帷幄的大官的感觉。然而片刻之后,孟昔昭就看向了他俩,还对他俩开心的笑起来:“行啦,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心里都有数,再说了,咱们家不是已经站在太子这条船上了吗,太子好,咱们就差不了,陛下他老人家是什么想法,已经不重要了。”孟旧玉:“…………”孟昔昂:“…………”亏你说得出来这个话。等太子登基,那还得多少年啊!你心这么大,就不怕还没等到太子登基,咱们家先完蛋了吗!不过,对于孟昔昭说的,他们如今已经站在太子这条船上这句话,不管孟旧玉还是孟昔昂,全都没反驳。孟旧玉还缓了缓神,感慨了一句:“太子此人,之前他毫无动作,我还真没看出来,他也是个胸有城府的,最难能可贵的,是他品德上佳,知道你出事,立刻就来寻我,还与我交底,说一定要把你救出来。”想起太子说过的话,孟旧玉依然觉得很感动:“他对我说,大齐可以没有南诏,但他不能没有你,可见你对太子来说,已经如同左膀右臂一般重要。做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