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回应他的,是骤然响起的哗啦水声,崔冶的手从水面下抬起,按住了孟昔昭的脖颈,无限拉近他和自己的距离。红黑色的药水因着张力而泼起一片接近琥珀色的水面,只一瞬,便落了下去,溅起无数的水点,有些落回浴桶当中,有些落在地上,有些,则落在了他们二人身上。孟昔昭尝到了一滴这药水的味道,有点苦,但也有点甜,许是放了甘草了。上一次的亲吻,短暂又粗暴,崔冶都没记住那是什么感觉,孟昔昭就离开了,后来的这几日,他又一直Jing神不济,终于,让他熬到了现在,他定是要好好的品尝一番,将那一日的隐忍,全都找回场子来。孟昔昭现在信他真的一点都不疼了。这可真是用生命诠释,什么叫好了伤疤忘了疼啊!初尝情爱的男人血气方刚,稍微尝点甜头就不愿意放手,还无师自通了更为深入的吻技。都已经定下了,孟昔昭自然也不扭捏,想亲就亲吧,反正都是男的,谁也不吃亏。可是,没经验就是没经验,等到自己腿一软,差点掉进浴桶的时候,孟昔昭才清醒过来,赶紧扶住浴桶,shi漉漉的站起来。他擦了擦嫣红的唇角,怒气冲冲道:“好好泡你的药浴!”崔冶望着他的唇色,感觉有些意犹未尽,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崔冶也只好照做,将身子又往浴桶中沉了一些,他抿着唇,抬起头,默默的看着孟昔昭。孟昔昭:“…………”两人对视,良久之后,孟昔昭弯下腰,捧着崔冶的头,在他唇瓣上啄了啄。“这样行了吧?”崔冶用他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睛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崔冶发现孟昔昭对自己的眼睛格外钟爱,总是看着看着,就把头转过去,神色还有些躲避。此时,他特意的去追寻孟昔昭的目光,然后撒娇一般的对他说:“不够。”孟昔昭被他气笑了,但笑了一声之后,他又认命一样的低下头,予取予求的又亲了他一下,然后才放开他。崔冶也知道什么叫可持续发展,没有再得寸进尺,只是贪恋着他的靠近,头靠在浴桶上,他望着孟昔昭,低低的说道:“真想永远都过这样的日子。”孟昔昭拿过一旁的毛巾,正在擦拭自己的手,闻言,他顿了一下,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问:“难不成你还想每日都泡这冷水药浴?”崔冶闻言,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他也没有戳穿,而是贴心的笑了笑,然后看向身前的水面。神色上却难免有几分落寞:“二郎说得对,顺其自然,便足够了。”孟昔昭望着他,心中升起一股难言的情绪来,明明之前两人还感觉很近,如今,又觉得远了。不是心远,而是阻碍太多,让他们身远。孟昔昭抿了抿唇,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泡过药浴之后,太子就没事了,对外宣布了太子大病初愈的消息,然后,大家就张罗着回去的事宜。能带走的战利品,全部带走,贞安罗和他的子女,一个都不能落下,全部带回应天府,王司理等人,也跟在后面。值得一提的是,孟昔昭去接苏若存时,是关娘子给他开的门,见到他以后,她立刻对孟昔昭行了个礼,然后就进去叫苏若存,还为她整理行李。两人行为举止间亲近了不少,苏若存想拿东西,关娘子都不让,而是自己拿,然后贴着苏若存,与她站在一处。……这才几天啊,就已经让关娘子对她这样好了。孟昔昭看向苏若存,对她会心一笑,也没说什么,然后就让她们上了回程的车队。等人齐了,詹不休下令,让大队人马出发。詹不休是被孟昔昭叫回来的。丁醇是主将,肯定不能随随便便回应天府,但詹不休品级不高,而且此次攻打南诏,他立的功比丁醇多多了。吉州,是他将南诏守城将军射下了马,南诏军因此大乱,大家才打下了吉州;而南诏太子罗买隆,也是詹不休在暗中等待时机,沉住气,承担了一击必杀的责任,当场就让罗买隆毙命了。再之后,潜入宁仁府,打开宁仁府的城门,带领大军对抗羽仪军,后来又乘胜追击,不仅打下了更多南诏的城池,还抓住了逃跑的南诏亲王,夺走了他们的镇国之宝。立了这么多功,不回去请个赏,这说得过去吗?就是逼,孟昔昭也要逼着天寿帝给詹不休升官!孟昔昭在下面,跟詹不休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好久的话,然后,他才回到太子的车驾上,如今他们有了救命之恩,还有共同打下南诏的交情,已经不用装不熟了,哪怕他们真不熟,有了这样的交集之后,所有人也会默认,他俩已经是一国的了。孟昔昭上来以后, 苦心默了默, 孟昔昭回答道:“还好,也有一年多了,但是没有我跟你认识得久。”崔冶想起孟昔昭之前讲述的, 和詹不休相识的过程,哪怕到了现在, 他也觉得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詹不休看起来十分不顺眼。孟昔昭见他不说话, 以为这就算把他哄好了,正要低下头去继续咬那块点心, 然后又听到崔冶略带不服气的询问:“我比他早多久?”
孟昔昭:“…………”连这个你也要比啊!孟昔昭有点怀疑人生,太子之前从不介意这些事, 怎么现在就变得如此难搞了。这就是他不知道了, 其实之前,太子也介意这些事。……谁让之前他们只算朋友呢, 太子行事都是小心翼翼的,很有分寸,可如今, 他们已经两情相悦了, 那太子就觉得,有些权利, 他已经可以行使起来了。好在崔冶只针对詹不休, 对其他人,他没有这种心态, 这才让孟昔昭松了口气。孟昔昭也是第一次跟人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