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买衣服,也得填汇款单,不能直接夹钱,免得钱丢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结果这段时间,服装店就陆陆续续收到了好几张汇款单,都是要买衣服的。最多的一个人,直接汇了800块钱过来,让他们看着给配衣服。冯妈妈真是愁死了。她巴不得所有人都能跟上回那个打电话到店里,要求他们直接寄衣服过去,不需要任何妆容和发型建议的时髦女郎一样。人家说她自己会打扮,只是相中了电视上的衣服,又懒得为一件大衣千里迢迢跑到他们县来。不是人家夸张,虽然大家都隶属于同一个市。但那个县跟他们县之间横跨了市区,坐公交车得倒个四五趟,打车又好贵,难怪人家懒得跑,宁可让他们寄过去。小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高强更是恍然大悟一般:“哦,这就是第1种人。”冯妈妈反而糊涂了:“什么第1种人?”“就是那种想要变美,自己有行动力还有能力变美的人。”杨桃在旁边解释,她更感叹的是,“竟然有人真只为了买衣服来我们店哎!”大家瞬间回过神。是啊,是啊,好神奇。摸着良心讲,店里的衣服真的不便宜哦。乖乖,要是前一任“丽人坊”的店主知道有今天,不晓得会不会后悔呢。单纯卖衣服也能卖出去。冯妈妈哭笑不得:“我们的衣服本来就好嘛,受欢迎才是正常的。”然而大家更犯愁了。完蛋了,衣服受欢迎的原因是款式好啊。说个实在的,小姐姐们买衣服对衣料没那么看重,她们着重的点主要就是款式。而衣服款式由什么来决定啊?服装设计师呗。人家冯总500块钱一张设计稿,当真不算狮子大开口。现在完蛋了,人家进戒-毒所了。他们再去哪儿找服装设计师啊?江海chao这会儿脑袋瓜子不太好使,吃着rou蒸蛋拌饭也感觉嘴里木木的,闻言脱口而出:“那就让她在里面画设计搞好了。刚好她缺钱,画设计稿出来卖,自己把钱给挣了。”冯妈妈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杀鸡抹脖子的,让她千万别再开口。瞎讲八道什么呢,以后这个人都别提。要是让店里的客人知道,她们穿的衣服是个粉呆子设计的,晦气不晦气呀。还跟她合作?小孩子家家不晓得轻重。粉呆子能沾啊?离她越远越好。这人啊,一旦成了大-烟鬼,那就真是鬼了,什么不是人干的事情他们都能做。冯妈妈催促小孩们:“赶紧吃饭,吃完饭赶紧回家去。冯雪,你盯着她,回家量个体温,38度5以上,立马吃退烧药。”江海chao没犟嘴。事实上,等柴油车开到湖港镇冯雪家门口,她连下车的力气都没有,是她的小姐妹们七手八脚,直接把她抬下了车。看的柴油车师傅都心惊rou跳,一个劲的问他们要不要直接送去卫生院?他不额外收钱的。但小学生们还是坚定地拒绝了她,吹了冷风发烧而已,不至于跑到卫生院去打吊瓶吧。况且经历了昨晚冯总的事,杨桃坚信大姐现在的卫生院也有Yin影。好在江海chao身体底子不错。她自己摇摇晃晃地去换了卫生巾,又吃了两颗芬必得,然后往床上一躺,出了一夜的虚汗,整个人跟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之后,天亮了,她的烧也退了。可惜她浑身的Jing气神也被烧没了,连下床去上厕所都眼前发黑,腿脚发软。小伙伴们商量了一回之后,一致决定让江海chao喝完粥以后,重新把她塞回被窝。冯雪还一本正经地强调:“别以为我们是害你,想让你缺课,当不成第1名。我们这是为了你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江海chao有气无力地点头:“我知道,反正哪怕我缺一天课,也不至于就考不到第1名。”啊啊啊,冯雪气得掉头就走,坚决不理这家伙了。本来她还想告诉她,昨天她爸给她寄了好吃的巧克力,外国名牌哦。现在她也不想说了,就让她嘴里继续没滋没味吧。小伙伴们去上早读课了。江海chao自己躺在床上睡了半个小时,便闲不住又坐起来。她感觉越睡越没力气,还不如晒晒太阳干点活。干啥活呢?总归不是做家务,打扫卫生。她身上没劲呢。她要趁这难得的闲暇时间,给寄照片过来的听众顾客设计造型,好早点心安理得地收下人家的汇款单。奈何她到底发了一夜烧,连路都走不动,明明抓起笔了,也对着照片想好了要给人做个什么发型,却怎么也没办法肯定头发到底是怎么做的。她抓抓脑袋,摇摇晃晃地挪到了书桌旁。她记得之前在冯雪爸爸给她妈妈捎回来的外国杂志上看到过那个发型。那发型好像挺受欢迎,里面画报上,不少人都做了同样的发型。欸,真有哎,就是这个头发。夹上蝴蝶结,真的很好看,好像小公主一样。
江海chao自己虽然不适合这种发型,可也看得心情特别好。在生活中发现美,当然不错。但如果能够创造美,岂不是更棒。她拿着笔,准备把这发型换下来。可下一秒钟,她便愣住了。她看见杂志上染着黄头发的日本姑娘身上穿的羊毛呢大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大衣跟冯总昨天卖给她的设计稿一模一样啊,连牛角扣的位置都没变。江海chao把这杂志模特的几张照片反反复复看了不下10回,十分肯定,就是一模一样。她比不了海音,做不到过目不忘。但她的图画的敏感度,一直都比身边人强。设计稿她看了好几回,甚至想到了怎么换颜色,绝对不会认错。文中提到的戒-毒所收的费用,参考的数据是1997年《莫愁》杂志上的一篇采访《戒-毒所里访罗琦》里的说法。当时罗琦进去之后身上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