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庆幸阿米莉亚的敏锐这次没有捕捉到,如果一定要说一个除去爱而和好的理由,那一定是她害怕跟他争吵,她厌倦了争吵,更重要的是,她害怕他情绪激动时,开始用他的新身份来指责她。只要一想到巴蒂,斯拉文卡总会难以避免的想到,她可能也要负一部分的责任。“你还记得我们还在学校的时候,赫奇帕奇有一个也姓塞尔温的男生,我怀疑赫希拉·塞尔温跟他关系可能还挺近的,我得想办法联系上他。”斯拉文卡希望阿米莉亚能接下这个话题,至少别再聊跟巴蒂有关的事了。“我不知道,”阿米莉亚态度不是很热情,“赫奇帕奇院的人我认识的不多,如果他高我们几届倒是可以问问埃德加。”“他比我们小一届,他是他们学院的找球手,唐妮——”斯拉文卡舌头差点打住结,“打赢比赛那次,他刚好打同场。”“真的没印象,你不是还认识别的赫奇帕奇,难道全都联系不上吗?”“中间发生的事太多了,我出了学校后就没太跟她们有的人联系了……”再想起石楠俱乐部,斯拉文卡的心情实在很复杂,巴蒂对钱德勒做的那些事,让她怎么去遗忘?就算那时候,维多利亚对她做了一些不太合适的……“维多利亚……”斯拉文卡小心咀嚼着这个名字,阿米莉亚拖长音“哼”了一声,“沙利文的父亲最近调到了我们的上面,司里要有大变动,我听到了点傲罗办公室的风声,有人说利奥波德要调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你在魔法部见过维多利亚吗?”斯拉文卡想到了一个能够折中的办法。“一两次吧,她父亲现在是副司长,人家的来头可变大了。”阿米莉亚的不满似乎改了对象,斯拉文卡听着那话里有点自嘲的意味。“你能帮我个忙吗?帮我联系上维多利亚,我想通过她找到几个在赫奇帕奇的朋友。”斯拉文卡郑重其事地说,“拜托了,艾米。”“可以倒是可以,但我不保证这计划可行,你们最后闹得不是还挺不愉快的。”阿米莉亚揶揄道。这倒提醒了斯拉文卡,她有多么厚脸皮。现在想来,巴蒂肯定威胁过维多利亚。他毁了石楠俱乐部,毁了钱德勒,可能也毁了维多利亚和他的恋情,她怎么敢再去向她寻求帮助呢?雨变大了,阿米莉亚说自己要回去工作。斯拉文卡死皮赖脸的跟着她也离开了wug的联络处,一起来到地上。阿米莉亚说这是lun敦的西边,沿街的马路不像市里那么宽阔,两边的人行道也不太繁忙,斯拉文卡只看到一排排紧密相连的棕色老房子,像是公寓楼一类的建筑。雨下得比从魔法玻璃后面看到的要温柔一点,落在她头发上没太明显的感觉,除了有点冷。斯拉文卡靠wug的好心救济得来一套像样点的衣服,眼下她还有很多事要干,比如找个安全隐蔽的住所,弄点日常用品,或者跟她的经理人写信,好好聊聊以后的工作。“愣什么呢,快过来——”阿米莉亚在几步远的距离外叫斯拉文卡,她撑了一把黑伞,身上的工作装把她衬得像个麻瓜。
斯拉文卡缩着脖子,钻进那把伞下面。她们俩的胳膊紧贴着,一起走在路上,忽然变得又亲密又疏离。“你想好要住哪了吗?”一段沉默过后,阿米莉亚问她,这个关心听上去很纯粹。“嗯……我一开始想去霍格莫德村,但那比lun敦还要热门,我想我也许能去门扎待一段时间,我在那认识的瓦莱里乌斯一家,她们的酒吧楼上有客房。”“你的东西在莱姆那……你刚失踪那段时间,那些东西对他就跟你的遗物似的。”斯拉文卡笑了一下,苦涩紧跟着涌上来。“……对不起,艾米。”这句道歉渗进了一点悲伤。细密的雨点击打阿米莉亚的伞,也击打着她的沉默。她们走过一长段无人街道后,阿米莉亚停了下来。“我们就在这分手吧,”她的话配合着雨声,听上去实在有些凄凉,斯拉文卡仿佛能从这句话里望见自己此后余生的孤独。“我从这回lun敦,而你知道你要去的地方该怎么走。” 旧日重逢斯拉文卡今天要去见维多利亚·沙利文。两天前,就在她恰好在瓦莱里乌斯家的酒吧楼上安顿好自己,又刚和经理人玛米了解完工作后,阿米莉亚带来了好消息。维多利亚愿意告诉斯拉文卡曾经石楠俱乐部成员的下落,当然,只要斯拉文卡肯到她家亲自来拿这个消息。阿米莉亚在双面镜里表达了她的担忧,她觉得维多利亚可能别有用意,斯拉文卡则认为她是想聊一些她从巴蒂那得知的内情。斯拉文卡的直觉不假,当天下午,她来到维多利亚毕业后独居的家,门刚一打开,那个她熟悉的黑发女巫就开门见山道,“你是不是实际要跟我聊伊凡那次的意外。”维多利亚比起她们的学生时代看上去更成熟了,曾经透黑的长发剪得很短,那上面的卷却比以前还要张扬。她没有化妆,斯拉文卡反而从她那双灰色眼睛里更直观的感受到了一种强劲蓬勃的张力,这或许源自于她对自我、对生活的掌控。“我只是想来打听一下艾达最近的消息,”当然,对维多利亚心存愧疚跟对她托出自己是两码事,“如果你想聊钱德勒,我也很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