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些天里,发生了三件大事情。两悲一喜。
焦浊的母亲被人发现烧炭si在家里,她身边留着自己写了一行的遗书。
遗书是用俄语写得,大致意思就是:她已经没有活在世界上的必要了。
也许焦浊是个不成器的孩子这件事情是压垮她最後一根稻草。
她一无所有,除了焦浊。
但现在却连焦浊都让她失望了,她对於这个世界也不再有留恋。
在遗书的背面又写了一行字,是用中文书写的:「下辈子,我们都别再相见。」字迹如孩童般,那是她还幸福时,丈夫一笔一捺教她写得字。
在焦浊抢救的时候,警察也把肇事车主带到警察局,发现对方是酒驾後,他找上了焦浊的父亲。
焦父接到电话时明显有些错愕,这些年他早就忘记自己还有这麽一个孩子。在听闻前妻的si讯後,他沉默了。
那个在他眼里坚强的nv人,最後也垮了。
焦父刚挂了警方的电话,医院的电话很快的又打了过来。
是让他签名的,因为焦浊的手术成功概率很低,如果没有家属同意,他们不能进行下一阶段的手术。
焦父连忙赶到念安医院,仓促的签下手术同意书。
此时他注意到抢救室外还站着两个孩子,焦父拉过徐砚青询问:「你们都是小浊的朋友吗?」
徐砚青一愣,随即很快地点了头。
焦父踌躇着不知道如何开口,过了许久他才问起这几年焦浊的生活。
这些事情连舒又暖都不知道,但徐砚青却将其娓娓道来。
听完这些话之後,焦父一下子也崩溃了。他没想到自己所犯下的错误,却是由儿子替他承担的。
这些年他都难以想像焦浊是怎麽度过的。
非打即骂的生活,他光是用想就觉得,他一个身心健全的成年人都难以承担,但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孩子,承担了这些所有的伤害。
舒又暖的神se也显得不大好看,她没想到她一直以为焦浊身上的伤是打架……
但现在徐砚青却告诉她,这些都是被焦母家暴所留下的伤口。
她为什麽从来没问过焦浊呢?为什麽总是先入为主的责备?
想到焦浊总是笑得灿烂的眼,他又究竟暗自吞下多少委屈……
当初焦父是想过要带走焦浊的,但是碍於新婚妻子的反对,他才将焦浊留了下来。他没料想到焦母居然对焦浊这般。
如果他知道会这样,那他一定会不顾一切让焦浊离开那个家。
……人生哪有什麽後悔药,哪有那麽多如果呢?
手术室的灯亮了数个小时,焦父由於工作关系先离开了,留下俩小孩。
徐砚青看着焦父离去的背影,嘟囔的说着:「亲生儿子是生是si都不知道,还能把心思放在工作上,这样的父亲我还真是活久见。」
「够了,徐砚青。」舒又暖疲倦的r0u着眉心,「我妈没给你打电话吗?」
「我手机弄丢了,或许有吧。怎麽了?」
就像舒又暖不知道焦浊家里的情况,徐砚青也不知道舒又暖在家里的处境。他以为她问这个问题单纯是怕舒母担心nv儿夜不归宿。
「我想暂时先搬出家里一阵子。」舒又暖垂着脑袋,翻看起自己的手机,「我怕我这次回家之後就出不来了。」她看到母亲传了好几则讯息来谩骂她。
对她极尽羞辱,居然连她出去卖身子,糟贱自己这种话都说出口。
「为什麽?」
舒又暖轻笑,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保护过度。」确实该笑,这理由她自己听了都想笑。
毕竟那个家庭对她而言从来不是避风港。
但徐砚青也没揪着这个问题点多问,嗯了声後不再说话。他神情也显得有些疲惫。
熬了一个通霄,任谁都会感觉到疲倦。
更何况他们都是还处在生长期的孩子们。
终於盼到手术中的灯灭。
医生面se沉重的走了出来,他先是询问了焦父的去处,知晓後他把手术结果告诉了他们:「手术很成功,但是患者脖子上的伤口太深,会留下难以抹除的疤。」
「不过很幸运,患者并没有任何器官破裂。只是身上有多处严重骨折。需要休养蛮长一段时间。尤其是肋骨,断了好几根。」
听到这里,俩人面se也沉了下去。
怎麽伤得那麽严重?舒又暖攥紧拳,显然有些自责。
如果她再早一点叫救护车,是不是就可以阻止後续车祸的发生?
斟酌着该怎麽言说,医生终是叹了口气:「他现在陷入昏迷,一时半刻可能醒不过来,我坦白说吧,这种情况我也不知道病人能不能醒来……」
闻此,徐砚青愣住了。他想到了同样昏迷的姊姊。
他居然也成了刽子手,以前徐砚青总在想:到底是怎样恶劣的人会把人b到自杀?